秦翊歌无法改变苏澜的心意,无法让她放下心中所谓的大义,无可奈何地,只能为她准备最好的寿衣和棺材。
她在城里奔波几日,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
棺材铺早已关门,谁也不想在除夕这日沾这些晦气东西,掌柜听到有人喊人要买金丝楠木棺时亦是一愣,出来一看,依稀记得是济世堂的那位李公子。
“哟,见棺升官,发财发财,”掌柜讨了句吉利,笑眯眯地问道,“公子可有看上的寿木?”
“这副金丝楠木棺,多少钱?”
掌柜脸色有些尴尬,“这副棺材是一位公子定的,不能卖的。”
秦翊歌挑眉,“定得?大过年的定棺材?”
掌柜忙笑着说,“是啊,是有些奇怪,但做买卖嘛,要不这样,等开春商路通了,我还照着给公子也定一副?”
秦翊歌黯然道,“来不及的,今天就要。”
掌柜搓着手,“这……这……”
“你可能联系到那位公子?”秦翊歌道,“我去找他。”
掌柜忙点头,“能,能。”
秦翊歌照着掌柜给的地址,来到京城最为繁华的锦瑟楼。
锦瑟楼不知是朝中那位皇亲国戚开的,繁华地不可思域,排场十足,房间酒菜都是一等一的好。
传闻中的天字一号房,一夜千金,据传比神仙所住的地方还要舒服几分。
秦翊歌找到迎客的小二,劳烦他通传一声,自己要见的人,正是天字一号房的客人。
小的衣着,看他身上的锦缎不算顶好,也不算差,态度稍缓,却还是不容置疑,“这可不行,那位客人说过,概不见客的,锦瑟楼有规矩,天字一号房的客人所提的要求,我们绝不敢违逆半分。”
秦翊歌默了默,“那我要如何才能见到这位客人?”
小二“嗐”了一声,“客观,瞧您说的,今夜便是除夕,满京城的人都准备着好好过年,客人何必这个时候来找不痛快。”
秦翊歌看他一眼,小二不屑道,“不瞒您说,这几日京城里出了许多人命,这几日已经有十几个像您这样的人来找过那位客人了,不就是为了那副金丝楠木棺吗?”
秦翊歌竟有点无话可说。
整整半个月,午门的地面就没有干过,死了这么多人,亦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整个京城都只有这么一副好棺材,看来各家都抢破了头。
小二看他不说话,笑道,“那您便回家安心过年去吧?”
秦翊歌嗤笑一声,“给我上最好的酒菜,我就在这等着。”
“天字一号房有什么了不起!”秦翊歌故意抬高了声音,“难不成过年也要躲在房间里当缩头乌龟?”
酒楼的人纷纷打量秦翊歌,嘀咕这人出格的言行举止。
秦翊歌不管他人眼光,随意找了张桌子,沉心静气地慢慢吃喝。
“这些天抄斩的都是朝中罪臣,皇上发了怒,今年这年注定不太平。”
有几桌衣饰华美的客人小声嘀咕,“已经连着六家满门抄斩了,今晚抄斩的是秦国公家。”
有人小声道,“这秦国公当初可是辅佐过皇上的人,怎么也能说杀就杀?”
“可说呢,反正是触怒了龙威,哎,伴君如伴虎啊。”
“这人是谁?难道也是罪臣门庭?”有人悄悄指着秦翊歌道,“这些天来要金丝楠木棺的人倒是不少,但这么嚣张的倒是第一个,那些人都怕皇上怪罪,问一嘴也就走了,这人怎么还赖上了?”
“应该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吧。”
“哎,好叫他知道,天字一号房那位白发小公子,可没那么好说话啊。”
白发小公子?
秦翊歌酒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