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歌机敏地想通其中关窍,毫不犹豫地告诉了慕寒御。
慕寒御深思凝虑,“为什么这么确信?”
秦翊歌顿了顿,“如果是我,这就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计划。”
慕寒御在黑暗里微微勾唇,“即是如此,更要想办法拖延他们。”
慕寒御口口声声要保护皇帝,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嗜血的兴奋。
他就是要保护着皇帝,保护着自己最大的仇人,保护他不受一点伤害。
然后,亲手送他痛苦千倍万倍的死法!
秦翊歌暗暗抿唇,她仿佛能感受到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她将所有的想法压在心里,暗暗想,这男人,莫不是天蝎座的?
腹黑又记仇。
想明白这些人的目的,两人合计片刻,秦翊歌不想直接救人了事,最好是能当着皇帝的面扒下丞相那层假皮,还能让慕寒御护驾有功,将拯救皇帝的全部功劳牢牢握在手里。
打蛇打七寸,打人打脸面。
准备了无数阴谋诡计的丞相,就像秦翊歌眼里可堪利用的某个物品一样,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透着浓浓的心机。
以及,为慕寒御着想的费心。
一场惊天动地的弑君计划在她口中成了小孩子过家家酒的拙劣表演。
慕寒御当然听得出来,闷闷地想,她这么聪明,这么为自己着想,却拒绝了自己的心意。
他不知道秦翊歌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被这一套欲擒故纵撩拨的心里喜怒不安。
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计划,他们便选择主动出击。
两人在黑暗里静静等着,等大雪过去,这些人重新出发。
山洞外最后的天光也被黑暗吞噬掉了。
没有光线,他们只能粗略猜测现在的时间。
雪花洋洋洒洒,像无数巨大的蝴蝶翅膀在石壁外扑腾,簌簌地响。
雪的声音越大,山洞里就越发寂静。
这个山洞太浅也太小,只够两人挤在一起。
火堆的余热随着时间流逝终于也变得冰冷无比,秦翊歌缩在慕寒御怀里,眼皮开始打架。
慕寒御觉察到她的困意,伸手在她头发上摸了摸,“睡吧,睡一会,他们出发的时候我喊你。”
秦翊歌确实困了。
车辇上晕车,好不容易喝了顾渚紫笋压制下去,救治舒贵人时神经绷紧,又不眠不休地守了南宫玥整晚,现在已经很疲惫了。
她伏在慕寒御肩上,昏昏沉沉地,梦呓一般轻声低语,“那块手帕呢,你处理了吗?”
“处理了。”慕寒御柔声道,“不是说过了吗,回到督主府,唐澜由你处置。”
秦翊歌合上了眼,思绪在黑暗里泉水似的散开。
“外面的人出发了吗?”
“没有。”
秦翊歌抽了抽鼻子,“累死我了。”
慕寒御静了静,“是我连累你。”
“那也不是,”秦翊歌说着梦话,“嫁给督主,反而给我逃出国公府的机会。”
“要不是督主大人,她就不会死,我就不会来……”
“要是没来这里,我恐怕,就已经死了……”
要是没有穿越这种事,她恐怕,就被那颗背后射/出的冷弹打死,死在异地他乡的战场上了。
秦翊歌吧唧了一下嘴唇,“可惜,我有太多秘密,不敢告诉督主。”
“若不是这些秘密,我和督主能成为佳偶也说不定……毕竟,我一辈子都没遇见过像督主这样能和我心意相通的人……”
“我们本质上是一种人是不是?”
慕寒御耐心聆听着女人碎碎叨叨的梦话。
他轻声“嗯”了一下,隐藏在黑暗中的凤眸深邃狡诈,心机重重,“所以你叫秦翊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