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积雪被人特意铲去,露出下面冻的生硬的黑土地,上面寸草不生,一脚下去,可能震的脚疼地上还未必留得下印子,当然,内力深厚或者天生神力者除外。
许是因为这里气温冷的原因,每个蒙古包前面都点着一团篝火,上面用树枝搭成简易的支架,支架上吊着一口大锅,有些锅里煮着粥,有些锅里是大块的肉块,大锅面前都有人守着,看见大汉经过,这些人都对着他打招呼。
看到大汉身后跟着的宁汐他们,路上碰见的人都眼含惊奇的看过来,特别是看到队伍里的两个女人,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微妙的兴奋。
青芜小声道:“小姐,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们?”
宁汐看了眼前方带路的人,“我也不知道。”
一路上,宁汐注意到,他们所经过的地方,遇到的人都是男人,一个女人都没有,就算那些女人怕冷,也不该连个面都不露,委实太过奇怪。
面对这不太正常的现象,汤唐唐自然而然的问道:“这位大哥,为何你们这里都是男人,怎的一个女子都没见到?”
他擅于和人打交道,队伍里的交涉总算不用让顶着一张面瘫脸的雪霁去做了。
先前的交谈中得知,因为这个大汉在家里排行老大,所以这里的人都这么叫他的,那大汉让他们也这么叫,倒是没有透露真实姓名给他们。
大汉背对着他们,没人看到他的脸色,只能听到他略显低沉的声音,“她们嫌弃这里冷,又嫌弃我们穷,就都抛下家庭离开了。”
汤唐唐吃惊道:“不能吧,这里这么多人呢,他们的娘子难道都跑了么?就没有一个想留下来?”
大汉叹息一声,“也是我们自己没用,留不住人,这里的天气本来也不适合女子,她们走是应该的。”
汤唐唐顿时一脸同情,“大哥你真是个心肠好的,你们真是不容易啊。”
那汉子爽快的笑道:“嗨,再不容易都过来了,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到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和周围有些差异的蒙古包,这个蒙古包比其他的要大一点,通体呈黑色,蒙古包的门上还挂着一个绣着可爱小兔子的白色门帘,上面的小兔子一边正在吃草一边不忘警惕的回头看,一举一动纤毫毕现,活灵活现。
只是在一个黑色蒙古包上挂这个,难免有些格格不入。
蒙古包前照旧是一堆烧得正旺的篝火,上面吊着大锅,里面的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那汉子见他们盯着帘子看,声音有些低落,“这是我家,那帘子是我娘子绣的,她也受不了这里离开了,我舍不得扔掉她的东西,便一直留着,让几位见笑了。”
汤唐唐称赞道:“大哥也是性情中人啊,不过你们就没想过离开这里吗?”
大汉苦笑一声,“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居住,根都在这里,哪能离开呢。”
大汉很快从低落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冲着众人一笑,“几位今晚便宿在这里吧,待会我把被子给你们送过来,里面还有我存的粮食,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做。”
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金银或许无用,但是药物却是绝对的硬通货。
宁汐离开时,带了不少普通药丸,这里的人不怎么和外界交流,所以即使给银票他们也没地方用,索性就用宁汐带的那些普通药丸为代价,换取休息和食物。
他们常年生活在这里,这里的环境注定是没办法耕种,他们的食物都是靠换。
据大汉所说,这里还有好几处聚集地,其中有一个超大型聚集地,里面东西种类齐全,而且那里的人每月都会离开这里一次,再回来的时候便会带着买的物资回来,每次众人都是去那里换东西。
汤唐唐四处看了看,“我们住了大哥你住哪?”
大汉指了指不远处另一个稍小一点的白色蒙古包道:“我去那里凑合一晚,反正你们明天也要走,一晚上不碍什么事。”
汤唐唐感激道:“多谢大哥。”
“不碍事,你们一路赶路辛苦了,先休息吧,有什么事再来找我,我就在那里。”
大汉先一步离开了,众人才掀开帘子入内。
地上铺着厚厚的狼皮,踩上去很舒服,即使席地而坐也感觉不到冷,墙上挂着弓箭和一些皮子腊肉等装饰物,右边是矮桌,角落里还堆放着些许杂物和粮食之类,以及一床叠起来的被子,说是被子,也就是张更大点的兽皮罢了,只是这兽皮被好好鞣制风干过,所以看着也不突兀。
里面没有床,看情况,他们都是直接睡在狼皮上的。
找了块看着干净的地方让宁汐坐下,祁昭坐在她旁边,“伤怎么样了?”
宁汐感受了一下,道:“已经好了一半了,再过一两个月,应该就能痊愈。”
听到这个回答,祁昭心里松了口气。
月落和青芜已经出去外面尝试用铁锅煮食物了,其他人也各自寻了地方坐下休息,虽说有了雪橇这种代步工具,但是待在这冰天雪地,就算是不动,对人体也是一种很高的负荷,更别提他们每日都赶路了,也就是内力高才禁得住宁汐他们这么耗,换个普通人,早冻死了。
宁汐四处打量时,无意中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怔了一下,旋即抬起手腕仔细打量。
一旁的祁昭看着她的动作,“怎么了?”
宁汐有些不确定道:“玉霄令,好像就在这里。”
嗯?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