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怎么饿,可下午还需要写一道五经题,还有一首试帖诗,湛非鱼拿出肉干垫肚子。
新制的肉干并不会太硬,切成了切长条,裹着白芝麻,为了考试而制作的,所以吃起来微微咸。
对面号舍里啃着硬饼子的考生羡慕的看着吃肉干的湛非鱼,啃一口饼子,看一眼湛非鱼手中的肉干,大有望梅止渴之意。
食物的味道随风飘散开来,钱平潮用力的咀嚼着土疙瘩一般硬的饼子,咬牙切齿的模样好似在啃食湛非鱼的血肉一般。
湛非鱼咧嘴一笑,眼中透着几分挑衅,吃了几条肉干后,又从考篮里拿出了米糕,米糕切的就跟云片糕一般薄,透着丝丝的甜味,刚好解了肉干的油腻。
等肚子吃的饱饱的,湛非鱼擦了擦手,却是从考篮里拿出一个小碗,里面放着剥好橘子。
这滴水成冰的气温下,若是喝一口凉水,估计人肠胃都能被冻住,一瓣一瓣的橘子刚好解渴。一群考生看的眼睛都直了,同样是考生,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南宣府以及周边几个州府因为气候都不能种橘子,即使结果了味道也酸涩,不用想也知道湛非鱼吃的橘子是其他地方运送来的,存放在冰窖里的。
吃饱喝足的湛非鱼在考舍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顺带着思考这试帖诗该如何写。
陈县令擅长诗词,明月于水这题目并不难,不过要写的出彩却不容易,除了文采之外更重要的是立意。
这水可以是池塘、可以是湖是江,也可以是海,是写春月还是秋月……
湛非鱼不求试帖诗写的多出彩,只要通顺便可,即便是县试,最看重的还是制艺文,试帖诗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用。
突然。
“我没有作弊……”一道尖利的声音打破了考棚的宁静,一众考生都被惊了一下。
有两个正在誊抄文章的考生手一抖,笔尖一偏字便错了,顿时面无血色。
两个衙役直接堵住了考生的嘴巴,粗暴的将人抓起来往外面拖了去,不久才如厕,回来就弄了个小抄,敢在县试上作弊,活腻味了!
湛非鱼不受影响,确定试帖诗格式都正确,押韵也没有错之后,这才开始在考卷上一笔一划的誊写。
如此一来,她就剩下第二道五经题没有写了。
不远处又有嘈杂声传来,却是一个考生冻狠了,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墨水污了卷子。
“大人,还请大人开恩,再给我一张卷子……”考生看着已经有三十多岁,嚎啕大哭的跟个孩子一般,“大人……”
钱平潮目光阴沉的看向不动如山的湛非鱼,死丫头过了年也才九岁,竟如此沉稳!
如丧考妣的中年考生哭嚎的看着被衙役没收的卷子,突然疯一般往前冲了去,衙役没有抓住,却是被他挣脱逃走了。
“你干什么?”怒喝声响起,中年考生却是打翻了另两个号舍考生的砚台。
糊满泪水的脸上露出狰狞又疯狂的笑来,中年考生右手猛的在砚台里抹了一把,随后一巴掌拍在隔壁考生的卷子上。
正答题的小考生是今年最小的一个,才七岁,这会呆呆的看着卷子上墨黑的手掌印,呆愣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靠!”湛非鱼一愣,眼瞅这中年考生疯子一般往自己这里跑过来了,顿时站起身来,把桌上的卷子往身后的凳子上一放,手中的考篮如同铁饼一般抡了过去。
砰一声响!别人的考篮里没多少东西,可湛非鱼的考篮是殷无衍让人准备的,还剩下不少吃食放在小碗里,再加上湛非鱼用了十成的力量。
中年男子被砸的嗷了一声,而两个衙役也赶到了,一把扭住他胳膊把人摁压在地上,“不许动!”
陈县令面色铁青的走了过来,院试三年考两次,每一次县试都会出些状况,可今年却是最严重的,自己的卷子污了,竟然丧心病狂的连毁了三人的考卷。
“大人。”两个衙役同样是面色难看,他们没有止住中年考生,这是他们失。
被污了卷子的前两个考生压着怒火坐在号舍里,若不是知道规矩,这会恨不能冲过来把罪魁祸首给打死。
而最小的考生终于反应过来了,哇一声大哭起来,“我的卷子……我的卷子毁了……”
湛非鱼回头看了一眼放凳子上的考卷,行礼之后不由问道:“禀大人,学生刚刚也是无奈之举,违规之处还请大人宽容。”
“无妨,非你之过。”陈县令自然不会责备湛非鱼,若不是她反应快用考篮砸了这考生,只怕她的考卷也保不住了。
若是一般的问题,至多被赶出考场,可中年考生太行径太过于恶劣,面容威严的陈县令冷声道:“把人押进大牢!,等到县试结束之后再定夺。”
至于无辜被污了卷子的三人,赵教谕有心求情,“大人,此三人的卷子被毁了,还有多余的考卷,可否给三人换上?”
三个考生期翼的目光看向陈县令,他们也是被这疯子考生给害了。
“不可。”陈县令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希望一下子破灭了,三人表情呆滞的愣在号舍里。
湛非鱼虽然也同情三人的遭遇,却也能理解陈县令的做法,三人虽然无辜,但无规矩不成方圆,日后其他考生能否因为其他原因也要求换上新的考卷。
“大人,我要上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