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思虑不周。”吴同知立刻认错,面色凝重道:“下官只想着这些尸体挂在城墙上影响太恶劣。”
身为淮安知府,却让四十八具尸体挂在城墙上,治理无方的罪名是妥妥的。
楚知府抬手打断了吴同知的话,起身向茶寮外走了去。
城里难道又出事了?快着骑马飞奔而来的衙役,洪大人等人心里咯噔了一下,赶忙跟在楚知府身后走了过去。
“大人!”翻身下马,行礼后衙役也顾不得什么了,“回禀大人,有个姑娘自称是大人的妾室……”
阳光下,楚知府俊朗的五官微微扭曲了一下,“本府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纳妾了,金家的姑娘?吴大人,本府记得尊夫人好像贺金家姑侄有些来往?”
在淮安府还真没什么消息能瞒过楚知府,金家姑侄几次登门拜访,据说和吴夫人相谈甚欢,这会金宝珍在兴隆客栈撒野,还口口声声说是楚知府的妾,这往小了说是fēng_liú韵事,可往大了说也难逃一个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
被点名的吴同知心里咯噔了一下,赶忙负手请罪,“回禀大人,下官听内子说起过,魏夫人之前是来拜访过,不过只是寻常的做客,下官和金家并没有来往。”
“嗯。”楚知府点点头,态度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等楚知府带着吴同知等人匆匆从城门口赶到兴隆客栈后巷时,远远的就能听到金宝珍的尖利刺耳的叫骂声。
魏夫人和金桂轩也站在一旁,两人脸色都不好看,不说金宝珍被捕快当做乌龟一般摁在地上,这会披头散发的就跟女疯子一般。
就说她那一声声她是楚知府妾室的话,这已经坏了名声,金宝珍若不能嫁给楚知府,日后估计想嫁给条件好一点的鳏夫都难。
重光搬了条长凳过来,这会他和湛非鱼坐一起,不时看撒泼的金宝珍两眼,然后又嘀咕两句,这要是再摆个茶几,放点茶水糕点,这两人明显就是在看大戏。
“楚知府来了。”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闹哄哄的巷子瞬间安静下来,把巷子堵的水泄不通的路人们往两边退了退,好让马背上的楚知府等人可以通过。
赵捕快赶忙走上前来,也顾不得行礼了,快速把金宝珍的事情说了一下,“金小姐口口声声说那个小姑娘是逃犯,本该关在大牢里的,之后又扬言是大人的妾室,这话一下子就传开来了。”
兴隆客栈在淮安府的闹市,昨夜兴隆客栈有打杀声,大早上捕快还守在客栈里,本来左邻右舍的就好奇,再加上金宝珍那些话,看热闹的路人越来越多,最后把巷子都给堵严实了。
“闭嘴!”金桂轩虽年幼一点,可毕竟是读书人,此刻警告的看了一眼叫嚣的金宝珍,赶忙走过去行礼,“学生金桂轩拜见楚大人、吴大人,还有各位大人。”
“不必多礼。”楚知府温声开口,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吴同知,都单独拜见了还能说不熟悉?
“楚大人。”一扫刚刚泼辣跋扈的模样,金宝珍挣脱开魏夫人的手一下子冲了过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指着湛非鱼恶狠狠的告状,“楚大人,那丫头就是逃犯!她之前伙同金玉斋的掌柜讹诈我几千两银子,她一定是趁昨夜混乱逃出大牢,大人一定要把她抓捕归案!”
吴同知目光刷一下向着湛非鱼看了过去,这就是被关进大牢那小姑娘?
被指控的湛非鱼也走上前来,重复了一下刚刚金桂轩的动作,“学生拜见楚大人、吴大人和各位大人。”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自称学生?”金宝珍嗓子尖锐,一手指着湛非鱼,满脸的鄙夷和不屑,“你就是个骗子是个逃犯!”
对比又吼又叫的金宝珍,湛非鱼笑容不变,依旧是有礼有节,“我是从大牢里逃出来的。”
“楚大人,她都承认了,她就是个逃犯!罪加一等!”像是抓住了湛非鱼的把柄,金宝珍大笑起来,对着一旁的张捕快怒斥道:“你没看见她都认罪了,还不将她抓起来!”
“回禀大人,昨夜监牢突然有歹人袭击,学生逃出来之后受伤太重,这会已经打算投案自首了。”湛非鱼再次作揖告罪,她右手的伤口清晰可见,行礼时袖子微微上所,露出包扎了纱布的左手腕,纱布上还有血迹洇了出来,想来左手臂也伤的挺重。
“金姑娘状告这小姑娘和金玉斋掌柜的讹诈?”楚知府重复了一句,随后看向一旁的吴同知等人,“本官不知道此案,是吴大人处理的?”
金宝珍如果是原告是苦主,那湛非鱼这个被告的确可能被判入狱,可既然进了衙门,总的有诉状,有官员负责审案,还有书吏记录在案,然后再能把人收监。
“回大人,此案也不是下官接手的。”吴同知直接撇清了干系,看向洪大人等人,“或许是其他同僚处理的此案。”
一般这些小案件都是孙推官处理的,可他这会因为断了腿还在刘家镇养伤,所以在场几位大人都是一愣,这案子他们都没接手啊。
这么一想,洪大人等人都明白了,吴同知和金家有来往,再看金小姐这跋扈的模样,只怕是狱卒那边得到了吴同知的暗示,没有过堂审理就把这小姑娘抓到牢里去了,这不人家昨夜趁着混乱才逃出来了。
楚知府干脆利落的背起黑锅,“看来是本官失察造成的冤假错案。”
洪大人几个官员都低着头没敢开口,狱卒死的死伤的伤,看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