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必说了,就当我李立是个白眼狼。”受了刑此刻瘫坐在地上的李立表情木然,抬头看着失望的焦知府,冷漠的开口:“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焦知府宁可李立是被焦濂玉收买了,如此一来他即便私拆了信笺,那也只是焦家内里的事。
可李立若是被外人收买了,焦知府都不敢想象这些年有多少机密的消息被李立传了出去,虽说焦知府自认为是个清官,可这些年在官场下来,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这些消息如果都被李立泄露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既然李立不开口,不如先把人关起来再从长计议。”焦濂玉神色里透着不安,似乎也在担心此事,毕竟书房出了奸细,此事非同小可。
焦知府面色凝重,即便把人关起来严刑拷打,只怕他也不会开口,焦知府也担心李立背后的人会杀人灭口,如今这个危险又敏感的时期,焦知府真的不敢多生事端。
沉默半晌后,焦知府最后看了一眼神色漠然的李立,对着牛管家道:“把人押下去,关到后面的偏房。”
“是,老爷。”牛管家应下,这偏房是在书房后的小花园东北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放杂物的地方,其实内有乾坤。
这偏房分为内外两间,通过一个狭长的过道相连,一前一后两道门,都是铁匠用最坚固的。
……
信笺的火漆印完整,这就说明李立没有私拆焦知府的信,不知道信笺的内容,也就不可能特意把信丢到书桌下,导致焦濂平被打。
“父亲,可否让把信让我检查一番。”一直沉默的焦濂玉开口,不同于焦濂平这个大哥喜好吃喝玩乐的纨绔之风,焦濂玉精通纂刻,更是有一刀先生的雅名。
焦知府让牛管家把信笺拿了过去在,这才给坐在下首的湛非鱼解释,“濂玉在纂刻一道小有成就,这火漆印若是修补过了,他必定可以看出来。”
大庆朝的文人素来都喜欢自纂自刻,私章小印基本都是自己纂刻的,友人之间也经常赠送印章,这也导致大庆朝的鸡血石、田黄石价格飞涨。
“金石华彩,知白守黑,方寸之间,刀走凌云志,字形流云姿。二公子担得起一刀先生的美誉。”湛非鱼笑着开口,也不怪焦知府更看重焦濂玉这个庶子,对比之下大公子的确逊色多了。
陈氏神色愈加焦躁不安,尤其是焦知府竟然让焦濂玉检查信笺上的火漆印,这不是监守自盗?
可这明摆的问题,相谈甚欢的焦知府和湛非鱼似乎都没有注意到,陈氏偷偷瞄了两眼,焦夫人和焦濂平竟然也是无动于衷。
就在陈氏忍不住要开口时,焦濂玉把信笺再次递给了一旁的牛管家,“父亲,信笺上的火漆印并没有修补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除了焦知府,这信没有被人拆开过。
其实从时间上而言也合情合理,修补火漆印,甚至完美到让焦知府都发现不了的程度,这需要时间,也需要事先准备好工具材料。
但谁也不知道湛非鱼会派人送信到焦府,李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火漆印给修补好。
“劳烦管家把信给我看一下。”湛非鱼这一开口,别说焦知府怔了一下,就连神色从容淡定的焦濂玉眼神也微微一变,只是速度极快,谁也没有察觉到。
牛管家见焦知府点头了,毕恭毕敬的把信笺递给了湛非鱼。
“大人有所不知,我这个火漆印除了寻常用的松脂、石蜡外,这调色的颜料里加了群青。”湛非鱼低头仔细检查着信笺上的火漆印。
群青源于青金石,是最鲜艳的蓝色,鲜亮的蓝色里却泛着一点红光,如同众人刚刚的推断一般,这火漆印如果是修补过的,紧凭着李立一个小人,他手里不可能有比真金白银还要贵重的群青。
不是湛非鱼小觑了焦知府,可焦府还真不一定有群青,更不用说加在火漆印里。
湛非鱼这平淡的态度好似在话家常,可跪在地上的李立神色刷的一下苍白,竭力压制着心里的惊恐,可任谁都能察觉到他的异常。
半晌后,湛非鱼把信重新递给了牛管家,结果何暖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笑着开口告辞:“大人公务繁忙,今日就不多打扰了。”
焦知府也随即站起身来,却是无比感激湛非鱼给焦府留了最后的颜面,“本是焦家的家务事,却劳烦姑娘走一趟。”
屋子里,陈氏傻眼的看着就这么离开湛非鱼和亲自送她出去的焦知府,就这么结束了?结果呢“姨娘不用担心。”焦濂玉话是对黄姨娘说的,可阴沉骇人的目光却是看向跪在地上的李立身上,事已至此,该怎么做李立清楚。
黄姨娘哪有不担心的,但屋子里毕竟还有下人在,门口还有护院,黄姨娘只能压下心底的不安,柔声叮嘱,“若是误会好好和老爷解释清楚。”
对比黄姨娘和焦濂玉的母子情深,独坐在书房里的焦知府神色异常的凝重,焦濂平这个长子再如何胡闹,焦知府都能接受。
可偏偏今日牵扯到的是他最看重的次子,这让为官多年的焦知府一时之间都乱了心神,难道濂玉往日种种都是假象?
李立这个负责打扫书房的小厮都被人收买了,其他几个下人焦知府也不敢相信,直接让牛管家带着人守在
“相公?”陈氏刚一开口,焦濂平却警告的看了过来。
焦夫人此刻也站起身来,神色里少了刚刚审讯下人的严肃凛然,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