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家大姑娘闹事的消息又传回了京城各个世家的后宅,众家夫人、小姐们也就当听个乐子,毕竟从去年开始折婧追着宁大公子满京城跑的事已经屡见不鲜了。
“你说什么?折婧的护院被打了?”正端着茶杯喝茶的小姐岔了气,一旁伺候的大丫鬟瞪了一眼回禀消息的小丫头,忙不迭的接过茶杯,又把锦帕递过去。
“无妨。”小姐擦了擦嘴角的茶渍,兴趣盎然的看着惶恐不安的小丫头,脆声笑道:“你仔细说说?折婧这一次踢到铁板了?”
也不怪她如此幸灾乐祸,折婧身边跟随的护院可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据说是折家的精锐,只因为在战场上伤了眼睛不得不退下。
即便如此以阿大的身手也应该跟在折家爷们身边,可却成了折婧一个姑娘家的护卫,足可以看出折婧在折家受宠爱的程度。
小丫头见状绘声绘色嫡坏那樾蚊枋隽艘槐,“听说当时折大小姐还想拿鞭子抽人呢,那位姑娘身边还有个护院,那身手可比阿大强多了,若不是宁大公子解围,估计折大小姐都得受伤。”
“该,让她鞭子不离手,可算遇到硬茬了。”小姐兴奋的拍手笑了起来,起身往内室走了过去,“准备笔墨,我要给平燕她们下帖子。”
内室燃着炭盆并不显得清冷,大丫鬟一边研磨,忍不住担忧的开口:“小姐,那姑娘是外地来的,估计是不知道折大小姐这才冒失的动手。”
笔下是工整漂亮的簪花小楷,小姐头也不抬的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折婧身边不过跟着个阿大就显摆的好似只有她在家受宠一般,那小姑娘虽是外地来的,可身边跟着的两个下人身手比折家的护院还强,折婧还想报复,等着吧,这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她们这些姑娘家聚会时为什么让着折婧,一来的确是折婧在家受宠,折家的男人为了折婧那就是不讲理的莽夫,虽说不至于对她们这些闺阁姑娘动手,可家中男人却免不了被折家套麻袋痛殴。
即便闹上了朝堂,一来没有证据,二来折家祖上对圣祖有救命之恩,折加还有免死金牌,圣上又是仁孝之君,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折婧性子强势霸道不说,她也有几分武艺在身,京城世家的姑娘都是名门闺秀,和折婧对上那真的是打了老鼠碰了玉瓶,得不偿失,所以长此以往她们都是能避让就避让,惹不起还躲不起。
但这一次折婧吃瘪了,她们肯定是高兴,要不是担心惹到折婧这个疯婆子,她们都想下帖子去见见那位勇猛的小姑娘。
大丫鬟想明白了,不动声色的开口:“还是小姐想的通透,奴婢果真是榆木脑袋,那姑娘身边都跟着武婢,即便不是京城人士,想来也是出身地方的门阀士族,家世说不定还强过折家。”
住在客栈的湛非鱼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折家要报复的头号对象,更成了京城各个世家千金想要结交的对象,这会湛非鱼正苦逼着瞅着面前的策问题,想的头都要秃了。
“阿暖,你说老师是不是打算捧杀我?”湛非鱼把笔一搁,哀怨的瞅着正坐在窗户边坐针线的何暖,“我一个乡野出身的小丫头,门阀士族的衰亡和我有一文钱关系吗?老师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何暖抬眼看着因为恼火而气鼓鼓脸颊的自家小姐,明明已经到了及笄的年岁,可或许是个头不够高,小姐一瞪眼一噘嘴就跟几年前一般,乍一看还是那个没长大的胖乎乎的小姑娘。
只是何暖仔细一看便能发现湛非鱼还是有了明显的变化,肉嘟嘟的脸颊瘦了不少,显得眼睛更大了,肤色依旧白皙娇嫩,五官也长开了,多了份女子的灵慧婉约,少了几分稚气。
“小姐,奴婢虽然识字,可没读过史书。”何暖敬谢不敏的看一眼那叠起来一尺多高的几本史书,比起翻看这密密麻麻的书,何暖宁愿去研究她的药方子和药材,虽然也繁多,可至少不需要花太多脑子。“我也不想读书了。”湛非鱼泄气的趴在桌上,她现在就是个厌学的学渣……
早些年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再加上多活了一辈子的见闻,湛非鱼感觉读书科举虽然也苦,可只要头悬梁、锤刺股,至少也能奋斗个985出来。
可这会瞅着这虽然变少了可难度飙升的策问题,湛非鱼感觉自己这个学渣要被活活逼死了,这分明是让自己考上前五所,这得靠脑子。
怨念归怨念,一想到不考个三甲进士出来,日后说不定就没有多少自由了,湛非鱼瞬间又满血复活,翻开放在书案上的《后汉书》继续研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何暖把做好的xiè_yī收了起来,看着端坐在书桌前认真读书的湛非鱼,动作轻缓的将炭盆里又添了炭,这才悄然无息的退了出去。
冬日清冷,即便是何暖这样的练家子从温暖的书房出来也冷的一个哆嗦,适应了外面的寒风,何暖刚打算去灶房便看到何生大步走了过来。
“小姐在读书?”侧头看了一眼书房,何生压低了声音跟着何暖往灶房走,“外面来了几波人在打探肖小姐的情况。”
“折家的?”何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此前丢了面子的折婧,连个言语冲突就没有就肆意的拿鞭子要抽人,何暖可以想象折家的行事作风,不报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灶房里是客栈伙计早上就送来的各种蔬菜和肉类,何生帮忙把养在木盆里的鱼给拿了出来,直接一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