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北风肆虐着冻原,远方白皑皑的雪线下,一个豆大的黑点看起来略显唐突。
那是一个人,一个坐在巨大黑熊尸体上的男人。
任凭周围鹅毛大的雪花飘落在肩上,他就这么安静的仰躺在巨熊尸体上。
如果这附近有西瓦利的人经过这里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在他屁股底下坐着的,是这片冻原上被列入危险名单的几种荒兽之一。
巨岩冰熊!
要知道一头成年的巨岩冰熊,其危险等级至少在95级以上,这种级别的生物,没有一个小型集会的力量是很难吃下的。
张彻半支着脑袋,一双半开半合的眼睛好像随时会睡着一般。
即便他仰头打一个哈欠,然后翻身睡死在这黑熊柔软的毛皮上,恐怕也不会有任何人感到奇怪。
毕竟这个天气,这种装束。
能活着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不过张彻非但活着,他还活的挺好的。
此刻他正在借用这头熊尸的余温,恢复身上的严重冻伤效果。
躺在这头温热的熊尸上,张彻不由得心生几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这个情报告诉给牧流飞?
要没这事,恐怕现在他也不用在这鬼地方受罪。
常年零下六十度以上的冻土,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只要人站在这冻原上,他显示面板上的血量值就开始掉的飞快。
一边转化着背包里的电池板,补充血量。
张彻一边计算着现在他背包里剩余的药瓶。
这次确实有些失算了。
只准备了大量用来恢复血量的充电宝,却忘了储备一些类似强心剂、肾上腺素这种可以回复体力的东西。
现在的他,在这严重冻伤的状态效果面前。
虽然能靠着电池板强行续命,但却没有太高的机动性,逃离这鬼地方。
如果不是这个严重冻伤的效果,对速度和体力方面的减益效果实在太厉害。
恐怕他现在人已经在西瓦利了。
一个活人,一条死熊。
如此诡异的组合,就这么在这一片寂静的冻原上无声无息着。
直到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引擎强烈的轰鸣声。
一般来说,在这片冻原上,除了暴风雪和荒兽外,很少能看到其他的东西。
但张彻今天的运气着实不错。
身后越来越响的引擎声,以及那六道狭长的远光灯,无不告诉着张彻,从他身后过来的是活生生的人。
伴随着一阵轮胎摩擦冰面的刺耳声响,三辆重卡大小的雪地突击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张彻面前。
看到熟悉的雪地突击车,张彻第一反应是军警局的人。
但很快他便发现,并不是。
车门打开,为首的一辆车上,缓步走下来个健壮中年男人。
根根树立的板寸短发,在这呼啸的寒风里显得格外清凉。
下车的男子扫了一眼张彻以及被他坐在身下的巨大黑熊。
这不看不要紧,当看清楚那只黑熊的大小后,李岩的目光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眼前这男人是谁?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冻原?旁边那头巨岩冰熊是不是死于他手?
“你是什么人?”
一个个疑问萦绕在李岩心头,这让他不得不谨慎对待面前这个陌生男子。
“嗯……一个凑巧路过的人而已。”
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张彻仔细思考一番后,认真道。
很敷衍的回答。
敷衍到这个回答,让李岩觉得眼前这人在戏弄他。
要知道那可是巨岩冰熊,不是什么动物园里的观赏类猛兽。
这种级别的荒兽,哪怕是他手上这个这足足有三十余人的小型集会对付起来也是相当吃力的对象!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戒备的李岩,张彻大概明白对方担心的是什么。
“那个,我要去西瓦利你们能不能顺路捎我一程?”
摸了摸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子,张彻试图用这种有些生硬的话语打破此刻僵硬的气氛。
但很显然,他又失败了。
毕竟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一个搭顺风车的都会感到奇怪,何况李岩也是一个在这片冻原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兵油子。
“我们现在并不去西瓦利,所以抱歉了。”
拒绝的理由简短而无懈。
张彻扫了一眼那缓缓从后面车上走下来的三五人。
“看你们样子似乎有什么任务要做吧,不如带上我一个,我实力还行。至于报酬…等任务结束后,你们把我送去西瓦利就行。”
闻言李岩随手从兜里掏出来一根被捏的有些皱巴的烟点上。
微弱的红色火星在仓促的大雪里顽强跳动着。
张彻提出的要求虽然不算过分,李岩扫了一眼张彻,然后缓步向停在最后面的一辆车便走去。
李岩敲了敲车窗,然后之间从里面伸出了半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待李岩说明情况后,那从始至终一直没人下来的雪地车上,方才打开车门缓缓走出来两人。
为首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白种人。
和张彻他们这种偏亚洲肤色的人种完全相同。
“你好,先生。听说你有加入我们科考队的意愿,不知怎么称呼?”
为首那个有些年迈的白人,冲着张彻微微一笑问道。
“张彻。”
“张先生。”那老者十分有礼貌的点点头,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约瑟夫·格莱斯顿,你叫我约瑟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