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县令看他一眼,京城两个郭县,别看互不相关,但是同在京城,谁又不知道谁?
想了想,他简略叙述了治下类似案件,总结道:“妻诉夫离婚案件着实艰难。臣也才判离了一桩,还因此被人在家门口泼了污秽之物半载。好在那女子现如今过得不错。其余都没能判离成功,其中大多是女子娘家不同意亦或者男方宗族不同意,导致最后不了了之。”
被人泼粪,朝阳县令心里憋屈,自然托了妻子仔细照看那位女子,怎么着也得让自己的付出有所得不是?
卷宗这会儿整理好送过来,太监总管贴心地把两位县令说过的案子摆在了上面,顺便还找到了相关的案卷。
所以嘉兴帝一眼就看见了庆义县那五个撤诉的女子相继死亡的卷宗:“都死了?怎么回事?”
庆义县县令躬身答道:“第一桩案子在嘉兴二年正月,五月撤诉。八月苦主死于重病。当时并未有人报案,是一邻居看着不太对,报告给了巡捕,臣就过去查问了一下。一则民不举官不究。二则有大夫证言,族人证词乃至苦主娘家人证明确实病入膏肓,所以此案并未立案,只记录在册。第二桩案子在嘉兴二年冬,撤诉之后当月死于暴乱。所以臣也没追查。”
武王叛乱就是在嘉兴二年,乱的最厉害的就是南边以及京城周边,这起案子的夫妻俩住在京郊,战乱的那一年京郊各地死了不少人,死于暴乱中也说得过去。
嘉兴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庆义县县令就继续道:“其余三人一个是在嘉兴七年,那段时间雪灾,大周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灾,这户人家本是在秋日打的官司,到后来雪灾砸死了人,案子就不了了之。臣在记录案件的时候就记了一笔。嘉兴十二年,这个……”
庆义县县令看眼端坐在一旁的皇后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还是开口说了:“撤诉原因是男方将女方捉奸在床,女方直接被浸猪笼了。”
庆义县县令把身子弓成了虾球,快速说起最后一个案子:“嘉兴十四年春,苦主诉丈夫不事生产离婚,倒也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但是整体听起来臣觉得很憋屈,只是苦主要求要孩子要被夫家花了的嫁妆,案子迟迟不能判,最后苦主吊死在了夫家门口。这案子一直是臣的遗憾。”
皇后好奇了:“既然只是不事生产,又为何一定要离婚?至于说嫁妆,平民百姓家里没有多少银钱,女子用自己嫁妆贴补家用也是人之常情,又为何一定要要回来?”
庆义县县令答:“据苦主哭诉,自成亲后,丈夫便未曾往家里拿过一文钱,婆母也只管了日常一些吃喝,一家人的衣服人情往来,包括后来生孩子,孩子满月礼等等花用都是苦主自己出钱,非但如此,婆母也经常借口让苦主买东西,没几年就把苦主的钱掏空了。后苦主小叔子成亲,分家,苦主拿出了最后的嫁妆银子填平了因为分家导致的窟窿,这份银子是给了小叔子的,但是之后全家人仍旧住在一起,也就是说分家了但是又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