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静静地听着,低着头,脸上没有表情。等我说完之后,便拉开了我的手,低声说:“没事,我理解。”
“那让我抱一下。”管他什么过密不过密,我现在只觉得心疼又愧疚,想把他哄高兴。甚至有些恐惧,恐惧他因此而不再爱我。
我又伸出了手臂,却中途就被他拉住,拿到了一边。依然轻手轻脚的,但拒绝的意味非常鲜明。
他还说:“我真的没有不高兴,我们讨论一下这些资料的用处吧。你确定……”
他说到这里,大约是用余光看到了我僵硬的肢体,或者只是单纯地感受到了我的变化,住了口,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低下头,低声说:“你别不开心。本来就是件好事。”
“我想跟我的孩子在一起,你能理解吗?”
“嗯。”
“也想带着他跟你在一起,你也知道吗?”
“嗯。”
“我没有那么庞大的团队,也无法做到轻易地抓到他身边亲近的人来威胁他,无论是司法手段还是地下手段,我都赢不了他。”我希望我能解释清楚,我知道这件事伤了他的心和尊严,我也知道他不会气很久,终究都会理解。但我还是想现在就说明白,“我知道就是他杀了我哥哥,却一直都拿不到真相。即使你叔叔位高权重,在这样一个凡事都要证据链的地方,也没办法给我们开出任何后门。况且他也不是德国人。这不是你无能,也不是我的错。但我想抗争,想不被他侵犯自己的利益,就得用我所有的武器跟他斗。”
我看清这些,就觉得更难过,“我只是个女人,能用的只有女人这些办法,趁着这些办法还管用,要尽量掐住他的脖子才行。”
“接下来交给我吧。”韩千树沉默了很久,才说:“你不要再这样做了。”
我擦了擦眼泪,没说话。
“让你去受这种侮辱,和要我的命没什么区别。”他从刚刚开始就是脸色泛白,手指紧握着,青筋毕现。那是在拼命压抑着激烈情绪时才会有的动作,“我去找我表姐求助,请她帮我的忙。”
“你表姐?”
她表姐夫是李昂吧!
“你要让他们黑吃黑?”
“至少听听他们的意见。”
“那你需要付出什么?”
“他早就想要我辞职到他那里做,”他笑着说:“薪水很高。”
“不用。”我怎么可能让他涉黑,这同样对他是一种侮辱,“繁盛说他会在一个月之内搞定我的飞行员资格,在打离婚官司前不会抢走音音。现在他不知道你还帮我下载了这份资料。我相信你姐夫会喜欢这东西,这样来威胁繁盛是最好的。”
韩千树看向了我,没说话。
我决定这次不再玻璃心地顾忌他的拒绝,蹲了下来,搂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到了他的肚子上。这家伙最近没有健身,肚子上的腹肌柔软了许多,有点要变肥肉的迹象,倒是舒服多了。
我不由自主地温柔了下来,尤其是在他弯腰抱我时更为开心,“不管这件事有多难处理,我都不能让你去给你姐夫做。就像你不想让我用身体勾引他换这些东西,我也不想让你牺牲前途去做那些。有句电影台词是这样说的,‘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而是为了让这个世界不要改变我们’,你得明白这个道理。假如实在赢不了,我可以把音音还给他,但我不能用我的事害了你。对我来说音音很重要,但你无条件的帮我,这份情谊,以及你这个人都和音音同样重要。”
他抱着我,柔声说:“你起来,你不能蹲着。”
我扬起脖子,摆出了固执的表情,顺便卖了一个不专业的萌,“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他默了默,弯下腰来,嘴唇贴到了我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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