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现在最能理解的一个逻辑,他跟韩千树本来就不是朋友,他们是对手,而他一直站在我们这边,最后玩个釜底抽薪完全不奇怪,我没忘不了他当初那样对繁景,这个人大概不知道底线是个什么东西。
但他现在又告诉我要查,还要给我答复,而且我不觉得他跟表姐结婚这件事可以或者有必要瞒住虞雯,反正他都避而不见了。
那我就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了。
回房间时,管家已经在房间里点了薰衣草精油灯,味道很浓,我没有感觉到什么睡意,反而被熏得有点晕。
虞雯看上去稍微好点了,依旧抱着头,但神情没有刚刚那么狰狞。
我拿着温毛巾擦她脸上的汗,她也没有更多地挣扎。年纪大了果然容易伤感,我满脑子都是我们小时候的样,穿着校服,她的字很整齐,我的则很乱,有一年我整个暑假都在玩,忘了做作业,她跟我一起熬夜,模仿着我的字帮我一起写完。那几个晚上我们写得手臂酸痛,早晨我就找我哥哥让他请我们两个吃早点,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我甚至记得每一份早餐的味道。
那些事不想则已,一想就发现全都历历在目。
一别二十年,好久好久。
等虞雯的状态完全好起来时,夜已深了。我无论如何睡不着,就到她的花园里转转,那真是漂亮极了,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很是精致。
管家给我温了一瓶酒,还有些小菜,甚至取来了一包香烟,显然李昂打过招呼了,已经不把我当外人防着。
我在凉亭里喝着酒,捧着暖炉,感觉很是不错,凉亭附近种着昙花,这一夜基本全开了,芬芳馥郁。这地方还真适合养病,至少它的美丽让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我喝到后半夜,觉得有点醉了,回去找虞雯,发现她还在睡。但她已经翻了个身,脸上的神态完全放轻松了。
我拿枕头把她砸醒,叫她陪我一起去喝酒。
她的状态好多了,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心事重重。我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终于,我先私心地问出了我一度放弃的那个问题,“我那会儿到底说错什么了?”
“啊?”
“别给老娘装傻。”我瞧她目光躲闪,一把扯过她的手腕,拿着烟蒂,说:“撒一句谎,烫一个疤。”
“我……”她咬了咬嘴唇,回避我的目光,“忘了。”
“忘了?”
“嗯。”
“那姐就好心地提醒你。”其实这几年我心里已经开始有了一个答案,我只是不能相信,我想听她告诉我不是,“那会儿我在邮件里跟你吐槽,奥地利发生了个挺恶心的案子,是个当爹的把他女儿软禁x虐,你就不理我了。”
“对不起……”
“我是问你为什么!”都二十年了还装,“谁听你扯这个!”
“能为什么……”她抽出了手,捂住了脸,“你猜不到?还是专门揭我伤疤?”
我的心完全凉了,“弄死了吗?”
“没吧。”她摇头,不肯多说:“我也不清楚。”
好吧,繁盛还有用武之地。
我以为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因为在这之后我俩就已经开始聊别的。然而正当我有些犯迷糊时,她突然叫我,“徐妍……”
“怎么了?”这眼神像是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