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略厌恶的撇了一下嘴角,缓缓将包住手掌的丝绢卸下,往风中一飘,随着微微凉风飘落的丝绢上,清晰能瞥到一个“秦”字。
夜风冷冷,她没有骑上马,只是牵着它慢悠悠的晃荡在喧嚣的街市上,本来一门心思的只想接了御雪就走,现在却有了一丝犹疑。
华府上当真如他们说的聚集了那么多人么,华青衣他……她蹙眉摇摇头,他看着就是弱柳扶风的模样,确实不足以对付的。
一开始,她是不是就考虑的太少了,上百的武林人士聚集,以华府中没个像样的人守阵的形式,哪里还能公平的比武相争,怕是会乱翻了天!
河畔,卖唱的歌女还凄凄的诉着婉转的小调,她手里执的琵琶拨转出绕梁的音律,她的音色不见得胜似天籁,却因这玉池水皱,这微风拂起的柳梢而显得意境已到。
秦无色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琵琶上,若换是那个人,怕是能拨出更动人的音色罢,她拧了拧眉,与其在这儿琢磨去与不去的轻重缓急,还不如抓紧时间先摆平了华府的动乱,再加紧的进宫!
通向华府的那条路,出奇的静,华府的朱门大敞着,却也能听到其内传来的不小动静。
秦无色正欲提步进去,就见一个人影偷偷的溜了出来,仔细一看,正是华云。
他抬眸见了她,也是惊了一下,她牵着匹马,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他眼眶一热,犹如见了救世主般扑了上去跪在地上就死抱她大腿,呜咽道:“王爷,救命……。呜……”
秦无色眉心一蹙,想挣开他,他却大有死也不撒手的意思,她声音一冷:“自己松手,别逼我动手。”
华云愣了一下,却是立马松开了手,袖子往鼻子上一蹭,哽咽得声音都在颤抖:“王爷,快救救老爷,老爷要死了……。要死了啊……”
秦无色轻挑了挑眉,不是华莲出事,是华青衣么?
她俯视了他一眼,见不得他哭哭啼啼的模样,她蹙眉:“好生说话,不说清楚了我怎么救。”
“我听了您的话,呜……发了公告,好多人……好多人来,老爷以礼相待想他们走,他们……他们非但不肯,还……。还对老爷动手,老爷从早上一直……一直硬撑承着那些人的……的出手……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说好不要懦弱的哭,他已经很努力了,声音却还是免不得哽咽得颤抖。
秦无色怔楞住,换句话说,就是华青衣从早上被胖揍到现在,啧,他还只是快死,还没真的死,就是个天大的奇迹了!
她将缰绳递给华云,轻声嘱咐道:“看好它,我还有用它的地方,跑丢了唯你是问。”
华云嗫懦的接过缰绳,她便提步向华府走去,刚一进了门,就见不少人围成一圈,其中站着一个壮硕的男人,与那身姿拟仙般的华青衣。
这显然与叙述不服,不是说有上百人么,就听那壮硕男子冷笑一声:“华老爷,别逞强了,见你不会武功才让着你。”
“还有三招。”华青衣眉心轻拧着,眉间的一点朱砂痣生出了微微的折痕,覆在他脸上的轻纱,已沁了鲜红妖娆的血迹,他的目光却依旧是波澜不惊,或许,还有几分执拗的倔强,就如……华莲一样。
秦无色还在不明所以之际,旁边突地冒出个人来,苏欣怡目光晶亮的看着她,欣喜道:“王爷,您真的来了。”
从她的话语中,秦无色能探听出她在等她来,不知她等了多久,她只是问:“怎么回事?”
“这些人说公告都发出去了岂有收回之理不肯离去,老爷答应受每个人十招。”苏欣怡说到此处皱紧了眉,满目的担忧之色。
秦无色惊愕的挑了挑凤眸,从早上到现在,所以现在只看到这些人,是因为其他人都兑现承诺走了么?
这个华青衣,这不是欠揍么?
“怎不叫华莲的师傅?”秦无色出声问,华莲有武功底子,且还不是花拳绣腿那一种,要不是抱恙在身,怕也不至于此。
“阿莲的师傅……。就是老爷。”苏欣怡踌躇了一下,还是沉着说道。
“那他就这么挨揍?”她颇惊讶,目光怪异的看她,这不笑话么。
“老爷说以和为贵,不想蹚江湖中的浑水,他也一直如此,不愿接触权贵,亦不想结识江湖人士,何况……这次是我们先发公告在先。”苏欣怡蹙着眉,要不是如此,华青衣也不会不愿让府里的侍卫们打发他们走,忧的就是后患。
“愚昧。”她嗤了一声,转眼间,中间那壮汉也悻悻离去,只是须臾,又上了一名女子,秦无色眸光一扫,姬晓梅?
姬晓梅一上前,便拱拳道:“华老爷,得罪了。”
华青衣懒懒的抬眸瞥她一眼,他动作缓滞,并不止是慵懒,还有疲惫,姬晓梅怔了一下,不仔细看真没发觉他那双美的惊人的眼睛,他身形就如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以为只是保养得当,可这眸子也美的太……仙儿。
一时间她有些下不了手,可想到华莲,她心一横,出掌就向他胸口袭去,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另一手与她对掌,不仅将她的内力化去,还将她手生生的震开。
“指哪儿拍呢,难道不知道华老爷重视声誉么。”秦无色笑着斜了华青衣一眼。
华青衣只是稍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