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兰不真见着桃扇时,不免脸色稍稍白了一霎,霓慈却没他那么镇定,当即吓得尖叫出声,桃扇冷眼望过去,“裼还未走远,你尽可以再吵些!”

霓慈倏地噤声,眼神从惊恐渐渐转为一种莫名的笑意,瞅着那张仍鲜血淋漓的脸,低低一嗤,“还裼呢……”

这一次,桃扇未有再反驳什么,血肉模糊的脸上一外骇人,漆黑的眸光却透着悲凉、绝望。br>“未免感染,赶紧上些药,否则你这条命都保不住了。”仆兰不真说着便去找自个儿的药箱,不由摇头暗暗叹息,伤成如此竟还能走着回来,莫说她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是个习武之人也很难做到。

整个上药的过程,桃扇只是偶有忍不住咬牙痛哼几声,没有尖锐的惨叫,只有握紧的拳头,陷入肉中的道道鲜血淋漓的指甲印昭示着她的难忍痛楚。

都说,情伤才是这世上最重的伤,仆兰不真这一回是真信了。

上完药,桃扇浑身已是冷汗滚落,缓了许久,她双手颤抖着拿出一柄匕首,眼神森森地看向仆兰不真,竭力一字一顿吐出二字,“动、手!”

仆兰接过匕首在手中反复鉴赏了几遍,不免啧叹这匕首的锋利薄韧,此时,桃扇再度重复了那简短二字,仆兰不真才起身走向屋内的床边。

桃扇眼下面容尽毁,想要加快动作是常情,正当他一手准备将昏沉过去的秦无色翻过身来时,桃扇又开了口。

她的声音是戾叫过后的嘶哑,混杂着虚弱的无力,却又一直用尽全力说完一句话,不知她的声线什么时候会戛然而止,在这样的夜色中听起来阴气深深,“事成之后,也给她一张你做的人脸,你身上有带么?”

“有倒是有几张……”仆兰不真怔了一下,片刻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希望秦无色也体会慢慢毒入骨髓的痛苦。

“呵呵呵……真是无耻。”霓慈显然也懂了其中的深意,轻蔑地冷笑了几声。

桃扇没有力气跟她吵,只横了她一眼,由于相貌可怖,霓慈仍是立马噤了声。

桃扇只觉随时都要晕厥过去,却在仆兰不真拿出的人脸中悉心挑了一张出来,这才满意地靠在一旁休息。

仆兰不真觑了一眼她所挑出的人脸,不由一笑,“你倒对她不算差。”

桃扇不置可否,她只想给秦无色换一张脸,不需要丑陋,只要平淡无奇。

丑陋与美貌都有一个共同点,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她不需要任何人注意秦无色,尤是秦晟裼。

她要的不止是秦无色尝受毒入骨髓的痛苦,她要秦无色试试面容平庸的滋味,曾受过那么多倾慕眼神的绝世美貌,一朝平平无奇会是什么感受?

思及此,血肉淋漓的脸上似浮了一抹诡异的笑。

仆兰不真提着匕首,冰冷的刀尖从秦无色的额头开始划,一阵刺痛,她睫毛微颤,猛地掀开了双眸。

那眸底紫光诡谲流转,仆兰不真将将一对上她的视线,便瞬时无法动弹!

仆兰不真惊得瞠大双眸,擅术数之人多少懂得这是摄魂眸,书中称为魔眼,可操纵他人,但以他修为,普通摄魂术根本无效,然,他此刻却动不得分毫!

那会是怎样修为的摄魂术!

眼前很快出现累累白骨,一具具踏着黑烟向他缓缓走来,明知是幻想,但再如此下去他恐深陷其中,情节之下大喊,“不,我与你无冤无仇,莫杀我!”

这一句喊瞬时惊动了霓慈跟桃扇,桃扇当即冲了上来,抄起一旁的木凳往秦无色头上狠狠砸去。

生怕她不晕过去,桃扇不知这么砸了多少下,才精疲力尽地颓然倒地昏了过去,霓慈这才步了过来,嫌恶地一脚踹开桃扇,瞅了一眼再度昏死过去的秦无色,“仆兰,你还觉得最毒是妇人心么?”

仆兰不真神识一恢复,忙松了一口长气,看了一眼秦无色,鲜红的血顺着她墨色的发丝一股股的往外流,皱了皱眉不知如何作答,却听霓慈缓缓再道,“这最毒啊,得是这种妖人心,这种砸法,秦无色还能活?”

“在我取下她脸之前勿要断气就行。”仆兰不真忆起方才心有余悸,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对他实在没有半点好处,却有深深的忌惮。

霓慈哼了一声,涂着丹寇的手指轻轻抚上秦无色的面容,“真是好姿容,本宫当年若有这副皮相,容霜韵的气焰也不可能那般嚣张。”

“娘娘是也想要这张脸?”仆兰不真不禁问。

霓慈慢慢收回手,斜乜了一眼昏倒在地的桃扇,“仆兰,莫将本宫与这种妖人相提并论,本宫还不至于要用别人的脸,若非为了锦儿……。快做你的事儿罢!”

闻言,仆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经过方才桃扇一顿毫无章法的乱抡,此刻刀尖走过秦无色脸的痛楚,也无法将她唤醒过来。

屋内的烛光滴落的烛油已溢满灯龛,光线越来越微弱,仆兰不真额头上全是细汗,精细的动作让眼神都有些发花,终,他深吸了口气,拭去了额头的汗珠。

“成了?”在一旁等的犯困的霓慈这才望了过来。

仆兰不真缓缓收拾好一切工具,“娘娘看看。”

霓慈不禁斜了一眼床榻上的昏死过去的秦无色,眉宇倒算得上是清致,但那张脸到底是死物,透着死气森森的苍白,苍白的皮肤,苍白的唇,平凡的秀气,比她从前的容貌差了不知多少倍。

偏生,她睫毛天生就浓长而细密卷翘,轻搭在眼睑上多了一抹让人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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