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赵元澈前呼后拥抵达惠王府,风尘仆仆的模样倒真像从京城赶来的。
惠王命人妥善安排车马随从,然后在书房接见侄儿。
“澈儿一路辛苦,让皇叔好等!”,惠王脸上褶子扬起,显得高兴又期待。
“劳烦皇叔,元澈第一次来甘州,被沿途大好河山吸引,游山玩水一路走过来,不留神耽误到现在”,赵元澈愧疚。
“好好好,平安到了就好,难为太后一直惦记着你,回头记得给太后去个信,就说你平安到了!”
“是!”
叔侄二人又说了些别的,惠王便以一路辛苦为由让他去歇息。
赵元澈恭敬告退。
客院距离书房并不远,里面物品摆设华丽,显然是惠王精心准备的。
不过,赵元澈并不打算在这一直待着,他露个脸就要想法子回去。
一来要避开俪阳郡主,不能让她认出来。
二来,惠王的兵力他已经能确定大致方位,只要等到他往山中运送粮草,或者带兵出来,就能一举确定人数。
当晚。
惠王在前院设宴为赵元澈接风洗尘,只请了世子和几个大一些的庶子。
“我嫂嫂他们呢?”
“俪儿这几日身子不适,你嫂嫂在照顾她”
实际上是因为不喜欢,连面都不愿意让露。
宴席上。
除了美酒佳肴,惠王还安排了歌女舞女,小小而精致的接风宴也算热闹。
几个怯生生的庶子见了赵元澈,和他喝了几杯酒说了会儿话,顿觉这个王爷堂哥饱览群书,学识渊博,个个眼里透着崇拜。
“他们几个还小,没怎么出过远门,澈儿你这一路行了哪些地方,给他们讲一讲可好?”,惠王笑着故作不经意试探。
“侄儿这一路沿着乌河两岸或坐船,或骑马,走走停停,前后经过青州、临州、徊州几个地方,话说……路过青州时,那里的清蒸鳜鱼让侄儿恋恋不忘”
“你们几个有空一定要多走出去看看”
赵元澈故作淡定,边说边喝酒,应对惠王的试探。
只要答不上来,惠王就有理由怀疑自己这段时间的真正去向。
惠王目光幽幽举杯:“不错,那儿的鳜鱼,叔叔也喜欢”
赵元澈的答案毫无破绽,可他还是不放心。
“接下来,澈儿还有什么打算?想去的地方,想吃的喝的,说出来叔叔替你张罗”
“这倒不用!”,赵元澈笑着自斟自酌。
“沿途听百姓议论,说南边儿又发了大水,朝中得力之人不多,我住两日就要回京,多少替皇兄分担一些!”
“只住两日怎么行……”,惠王莫名很高兴。
“你才来就要走,太后又该责备我招待不周!”
“皇叔说笑了,母后时常夸赞您镇守西北,十分辛苦,特地交待我不要耽搁太久”
“既然侄儿已经决定,那这两日就好好玩儿,让沛儿陪着你”,惠王表情遗憾不舍,心里其实高兴。
只有两天,他的士兵可以严严实实藏在深山,不再需要额外运粮食过去。
等赵元澈一走,他们可以直接出来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只要躲过这一劫,再见面时……就是天翻地覆。
到时候他将用手中的二十万大军,来摧毁赵元汲的一切。
这是他毕生的心愿,马上,就要实现。
赵元澈住在惠王府的两天。
白天和赵元沛等人出游街市,看一看当地的风土人情,夜里就在客院书房或吟诗作画或吹笙抚琴。
惠王住在正院偶尔听见几道声音,心里踏实。
“果然没耍花招,也许……”,是他太紧张了?
如此两日过后,赵元澈动身回京。
惠王挽留未果,便吩咐儿子:“去,好生送送你堂哥一程,甘州那么大,难得出去一趟,让你堂兄带着你走一路也好”
说完又转身看向赵元澈。
“沛儿自小没出过远门,这一趟就有劳澈儿了。”
“皇叔客气,我正愁没人相伴”
赵元澈大大方方拜别惠王,利落翻身上马,前呼后拥离去。
赵元沛跟在后头有些不情愿,惠王暗暗冲他使眼色。
‘臭小子好好盯着人,别被耍了’
赵元沛看不大明白,但他不需要明白,惠王派去追随他身边保护的人,会严密盯着赵元澈,直到出甘州。
可惜计划周密的惠王怎么也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元澈早早回京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等待他的士兵出山的那一刻,好确认人数和藏兵位置。
……
赵元澈游山玩水,直到出了甘州才甩开惠王的人快马加鞭,赶到京城时已经六月。
赵元汲在御书房秘密召见。
“皇兄,惠王至少有二十万兵力,都是他从各部落里掳来的壮劳力”
这是三天前才收到部下送来的密信,惠王的兵力已经重新出山开始练兵了。
“二十万……”,赵元汲微微眯着眼,重复着这个数字。
“这一趟你辛苦了,一定很惊险,母后一定又会怪朕!”,赵元汲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辛苦倒是次要,主要惠王把兵力藏得太深,我带着暗卫找了各种蛛丝马迹,才确定大致位置!”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在惠王府住了两天转移惠王的视线,离开甘州后,惠王果然将自己的兵从深山里调了出来”
“他手里所有的兵力加起来,足足有二十万”
“知道了,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