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公主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无大碍”
白发苍苍的老太医精心诊断过后,朝帝王汇报。
而另一个太医却摇了摇头。
“皇上,余采女伤势很重,池水呛入肺部,后脑也被岸边的石板磕了一下,手臂脱臼,膝盖……”
“够了”,赵元汲皱眉,“直接说重点”。
那太医战战兢兢禀报:“余采女元气大伤,接下来的三个月都需要卧床静养”
“你确定没诊错”,赵元汲目光灼灼看着眼前的太医。
那道锋利的目光,几乎要把太医的身体刺透,而那太医却不害怕似的,始终坚持这句话。
“余采女伤势很重”
赵元汲眉头锁得更紧,也就是说,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是她陷害的公主,只有她救人的‘功劳’。
“知道了”,赵元汲黑着脸背过手,在地上踱来踱去,半晌才吩咐。
“将各人送回各人宫中,该怎么调理太医院负责,朕还有事”
帝王大步离开。
从水里捞出来的两个人,也迅速被送走。
素妃闻讯赶来时,堪堪赶上女儿的担架回宫。
她就立在长宁宫门口,目光灼灼盯着余采女的担架被送回宜静居,满脸满眼里,挂的全都是怀疑。
‘反常即妖,非奸即盗’
相信余采女会为了女儿豁出性命?那她怕是脑子有坑。
……
长宁宫里,怡安醒来时,已经沐浴更衣被收拾干净,连头发都是湿润润的,用棉布包着。
此时,娇滴滴的小女儿软软窝在母妃怀里,喃喃道歉。
“母妃,我错了,我午歇起来找不到你,就像出门找,结果出了门就遇见余采女,她说……”
大公主将自己遇到的事,一点一滴说给母妃听。
素妃脸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慈母模样,心里却如寒冰刀割。
‘果然,那个女人果然将主意打到怡安这里’
她就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的,也怪自己大意,怡安身边的宫人偷懒成这种程度,都没有发现。
“安儿,是母妃不好,母妃不该将你一个人丢下,以后母妃带着你一起出门可好”,素妃温柔抚了抚女儿的发丝。
“多谢母妃”
九岁的小公主懂事又知足,素妃勾了勾唇角勉强一笑,将女儿揽在怀里。
同一时间的宜静居里。
太医诊断过后,医女又给按压了胸腹部排水,余静瑶将脏东西全吐干净后就悠悠转醒。
此刻,她正眼泪汪汪咬着牙,任由太医果断坚利地替她正骨。
“啊!”
“疼!轻点儿!”
脱臼的胳膊想要再装回去,那咔嚓一声的剧痛是免不了的。
余静瑶疼得哇哇大哭,兰若也红着眼眶死死摁住小主。
“您忍忍,再忍忍就好了啊”
“啊!”
尖锐的一声尖叫过后,胳膊终于正了回去,余静瑶疼得直哭。
那太医却道:“恭喜小主,您胳膊已经恢复,膝盖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胸口的脏水也吐了出来,接下来只需卧床休息即可”
也就是说,最难的一关过了。
“有劳太医,兰若,送送太医”,余静瑶白着脸,万分虚弱。
兰若熟练而恭恭敬敬地拿出沉甸甸的荷包,太医医女一人一个,又恭恭敬敬好生送走。
再回来时,床榻上的余静瑶立时就换了一副脸色,哪怕还是苍白,可她眼里的恶毒阴鸷,依旧能叫人胆寒。
“这下,我倒要看看,皇上他究竟有多冷血无情”
病弱捧心的美人,配上这副恶毒的面孔,怎么看都叫人觉得胆寒,可这就是现实,深宫的现实。
余静瑶觉得自己这一把是赌对了。
赏赐来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早,先是皇帝,再是皇后,再然后是素妃,连许妃和叶妃这两个不相干的人,也送来的安慰的补品。
余静瑶看着皇帝赏下来的一盒东珠,激动地热泪盈眶。
“我知道,接下来您一定会来看我的”
兰若有些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这么笃定,连皇上的行为都猜得出来。
而余静瑶却成竹一笑。
“因为他不仅仅是后宫女人们的丈夫,他还是皇帝,他需要好名声,就这么简单”
余静瑶又赌对了,赵元汲果真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亲自踏足宜静居。
“臣妾参见皇上”
余静瑶脸色苍白虚弱,孤零零一个人盖着朴素的旧薄被,蜷缩在狭窄掉漆的床榻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您怎么来了,臣妾这里腌臜,味儿也不好闻,可别熏着您”
赵元汲亲手扶起她,动作是轻柔的,可眼神是冰冷的。
“当时发生了什么?你和怡安为什么会掉下去?”
余静瑶当然早就编好了一套理由,当即楚楚动人落着泪,诉说当时的情况,将当时的害怕无助一一展露出来。
“臣妾是真的喜欢那几只蝴蝶,可它们翅膀打飞得快”
“公主跑得也快,没注意脚下,一头就栽倒太液池里”
“臣妾那时候都傻了,公主的眉眼和您是那样相似,臣妾那一瞬间,好像是看见皇上在扑救挣扎,也不知怎的,就一股脑跳下去”
“后来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游水,多亏了附近当差的小太监及时赶到,才把嫔妾和公主都救了上来”
余静瑶像是在自责,又有些自嘲。
“臣妾给皇上丢脸了吧,臣妾愚钝无知,请皇上责罚”
这话与他多方查探的事实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