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管事脸色百般难看,冒着冷汗退了出去。
蒋韶庆重新回去搂着美人儿,不乐意:“我爹大老远在京城,还不让我安心,派来两个镇山太岁!”
“世子爷,不过是两个下人而已,要么为您效力,要么直接……”,蛇蝎美人做了个杀人的手刀。
蒋韶庆伸出手指一圈圈绕着美人青丝:“还是我家红莲最懂我,等将来我爹成了事,咱们也去那皇城里逍遥快活,老子封你做贵妃”
“这可是您说的”
……
蒋世昀不愧是盘踞在岭南多年的老狐狸,包括他选的世子也并非草包。
不管是两位‘管事’,还是赵元澈,都没那么轻易打入内部。
事情有些麻烦,但,麻烦才对。
同一时间,皇宫里。
皇后垂首跪在御书房:“臣妾无能,没有找到谋害叶美人的凶手”
“一无所获?”,赵元汲手里翻着折子头也不抬。
皇后一言不发,结果显而易见。
赵元汲就有些嫌弃,哪怕是查出一些蛛丝马迹,也能证明皇后还算有点儿用。
可她什么都没查出来,平时端架子敲打宫妃倒是挺有手段的。
“哼”
赵元澈将手里的折子撂在一旁,徐徐起身来到皇后跟前,居高临下:“找一个小太监就那么难?”
“回皇上,臣妾找叶美人主仆一个个相认,她们……”
“放肆!”
赵元汲打断她,俯身掐着她的下巴:“还敢把责任推到旁人身上,皇后,你这六宫之主就这点儿本事?”
“臣妾已经尽力,请……皇上责罚”,皇后颤颤。
“罚你?”,赵元汲大力甩开手,转身负手而立。
他的身形依然那样颀长挺立,和当年自己第一眼见他时一模一样,那时她从不敢奢望自己能成为他的妻子。
现在,她已经从太子妃踏上六宫之主的高位,可这么多年,她却过得一塌糊涂。
“臣妾无能,理当受罚!”,皇后咬牙。
“你以为任何事情,只要受了罚就能解决么?朕的皇儿能活过来,还是叶美人的伤能好起来?”,赵元汲觉得无比讽刺。
果然一提到皇儿,皇后突然泪如雨下情绪崩溃。
“这么多年臣妾只后悔这一件事,如果可以,臣妾情愿替皇儿去死,皇上您知道吗?臣妾夜夜都梦见他,皇上!”
这么多年的心结憋在心里,她早已不堪重负。
赵元汲莫名也红了眼眶,高高仰着头看向窗外,冷冰冰:“朕不喜欢你是一码事,可轲儿毕竟是朕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他本来可以……”
“皇后,你觉得这么多年冷落你,你挺委屈是不是?”,赵元汲阴沉看着她,目光像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
皇后呜呜咽咽哭着摇头,赵元汲无比厌恶。
“蠢不是你的错,又蠢又坏就是你的错,朕一生最厌你这样的人,明明自己脑子够蠢,偏偏还野心勃勃,你哪儿来那么多自信”
换做任何其他的事,他都会狠狠骂一句活该。
可赵长轲是他的孩子,孩子总是无辜的,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骂出那一句:“死了儿子都是你活该”,太恶毒了。
皇后摇摇晃晃从御书房出来时,天已经黑透。
北风呼啸而过,刮在脸上像刀子割,皇后伸出手抚摸脸上干涸的泪痕,面如死灰转身看向灯火通明的昭阳宫。
“娘娘,咱们赶紧回去吧,明儿还得去向太后请安”
侯在外头的玉棠一无所知,她照常将厚厚的斗篷压在皇后身上。
“太后?”,皇后眼神空洞。
刚刚皇上说,看在太后的面上,他不会废后,也会给她应有的体面,但往后只准她称病待在栖凤宫静养,六宫大权她再也碰不得。
这句话无异于告诉她,在朕心里,你已经是个废后。
“走吧,回去”
“哎”
玉棠有些纳闷,但也不好多问,好好服侍皇后回宫。
……
第二天,栖凤宫里就传出消息,皇后病倒。
紧接着太医诊断,说是多年劳累积累下来的心血劳疾,需长期静养。
赵元汲探望后下旨,六宫之事由许贵妃和宋嫔主理,其余妃嫔无事不得来打扰皇后静养。
圣旨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六宫。
妃嫔们赶去侍疾才走到半路,又只好折返回来,众人三三两两凑在一处闲话。
“听起来怎么像是禁足啊”
“不太可能吧,皇后娘娘怎么会被禁足?”
“难道是因为叶美人的案子没查出来?”
“更不可能了,叶美人算什么东西,皇上连看都懒得去看她”
“那……可能是真病了”
妃嫔们猜来猜去,最后也没个结果。
倒是太后坐不住,带着雁秋嬷嬷匆匆赶去栖凤宫。
见皇后果然气息恹恹倒在病榻上,太后竟莫名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
“母后”
皇后强撑着眼泪要起身,太后坐在床边按住她:“别动”
屏退下人之后,太后拉起皇后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叶美人的案子,是臣妾无能,皇上昨晚训斥了臣妾,您也知道臣妾向来心事重,所以……”
“叶美人?”太后皱眉:“仅仅因为这个?”
“不然呢?”,皇后面色苍白,勉强撑起苦笑。
“没想到臣妾和皇上夫妻多年,为了区区一个叶美人,会遭到这么重的训斥,母后,臣妾好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