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山洪奔腾,我们的内心,也同时有千万只羊驼在奔腾着。
这山体早不滑坡晚不滑坡,偏偏在这个时候滑坡,这不是摆明了让我们待在棺材铺中吗?一想起在棺材铺中过夜可能发生的事情,我感觉头都大了。
刚刚经过的时候,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已经向我们打招呼了。如果继续停留,只怕他们就要跟我们来个亲密接触了。
可是,无论是前方还是后方,都充满了危险,我们若是强行闯过去。大自然的力量绝对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我们。
“既来之,则安之。走吧,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雨。”胖头沉吟了一会儿道。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摊上了这等倒霉事,还能怎么着呢?硬着头皮上吧。
“那边有座土房子,我们过去避避雨吧。”任志龙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在层层叠叠的破烂棺材群后,有一座低矮的土房子。
“先过去再说吧。”到了这种时候,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心翼翼的绕过棺材群,我们很快就到了那土房子面前,这是一座搭建的非常简单的土房子,只有三面墙勉强围拢出一座房子的样子。
“看来,这里就是伐木工人曾经待过的地方了。”我看那土房子的年头,似乎正式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所见。我找到的资料里说伐木工人住的是简易的木棚,如今看来,却并不是木棚,而是眼前这一座简陋的土房子。
“进去吧。”胖头在老房子门口看了一阵后,点了点头,告诉我们暂时没有危险。
听他这么说,我们赶紧进入了那简易的土房里。这土房年久失修,从外面看还有些房子的样子,但进了里面,雨点可就吧嗒吧嗒往下掉个不停了。我们四人在里头辗转腾挪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干燥的地方。
“这火堆是刚燃烧过的,有人来过这里。”很快,我们就有了新发现。在土房的一个角落,我们发现了一堆刚刚燃烧过的火堆,里头的火星虽然早被滴落下来的雨水打灭了,但却可以看得出来,这就是最近这段时间燃烧过的。
“是其他镖局的人点的吧。”彭婉玉道。这里山高林密,除了我们这些参加斗镖大会的镖师,也不会有其他人来了。
“任志龙,我们去外面找点柴火来。荆然,你和彭婉玉把这里布置一下。”胖头安排道。
“好,一切小心。”我吩咐了一句,便不再耽搁时间,从羊皮包里取出了几张纸符,和彭婉玉一道,用石块压在了土房门口,以防有不干净的东西闯入到这土房子里。
不一会儿,胖头他们也抱着一堆湿漉漉的柴火回来了。几个小时不间断大雨,这里已经没有一寸地是干燥的了,柴火自然也难以幸免。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才总算将火堆点燃。
我们团团围坐在地上,细心呵护着那一点不断跳跃着的微弱的火苗,仿佛那就是我们的命。
顾不得烤干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们都手拿着湿漉漉的树枝,在火上烤着,这火堆才刚刚燃起来,稍有不慎,就会熄灭,我们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在我们的呵护下,渐渐的,火堆越来越旺了,被雨水打湿的柴火放上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点燃,我们这才放心下来。
“冻死我了,快烤烤衣服……”胖头招呼着我们,用捡来的柴火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挂在架子上烤火。彭婉玉则从包里取出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放在边上烤着。
围坐着火堆,我们身上的寒气才去了一些。
“饿死了,做点饭吃。”胖头道。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一阵阵饥饿感不断袭来。刚刚忙着起火烘衣服不觉得,这时候一闲下来,肚子可就咕噜噜闹腾个不休了。我们赶忙搬来三块石头摆放在地上,又从大火堆里弄了些火,将简易锅灶点了起来。
任志龙将随身带着的一口小锅取了出来,在外面接了一些雨水洗了米,将小锅放在火堆上煮饭。闻着小锅里透出的一缕缕饭香,我们的肚子就更加闹腾了。
好不容易等到饭熟,我们都顾不得许多,取出豆腐乳、辣椒酱、豆瓣酱等几罐咸菜,准备开饭。相比较前辈镖师而言,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我们算是幸运了,过去镖师走镖的时候,就带一点盐巴,做饭的时候融化在饭里,有点滋味就往下咽了。
“呼啦——”就在此时,突然间,从屋顶上,倒挂下来一个东西,青蓝眼、苍白脸,几乎贴着我的面门落下来。
“当心!”我惊呼了一声,本能的往后退去。话音未落,那东西已拎着那锅往外蹬蹬蹬跑去了。
“追啊,逮住他。”愣了一会儿后,胖头和任志龙大叫了一声,已追了出去。好不容易煮熟的饭被人抢走了,任志龙和胖头都气得七窍生烟,又哪里会放过那东西?只听到嗷嗷几声惨叫传来,而后,任志龙和胖头铁青着脸,拎着小锅回来了。
“奶奶的,又是那东西。”任志龙一脸晦气,道,“上次没打死它,这次又让它跑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又想起了刚刚的那张脸。青蓝眼、苍白脸,莫名的,一股寒意涌上了我的心头,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开吃了。”胖头拎着抢回来的小锅,准备给大家分饭,但看锅里黑乎乎的爪印,已然没了胃口,道,“算了,还是倒了吧。”
“弄点泡面吃吃算了。”任志龙把饭倒在了外面,又刷了小锅,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