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台上的毛毛幽幽怨怨地拖着唱词的尾音,缓缓倒在了地上。
伴奏声停,全场寂静无声。
齐老终于踉踉跄跄地冲上了舞台,大喊道:“毛毛……”
“毛毛……”此时,剧团众人全从那种迷幻状态中苏醒过来了,纷纷大叫着,向着饰演杜丽娘的演员毛毛冲去。
但为时已晚,只听一个小姑娘尖叫了一声,台上台下顿时就炸开了锅。
“死人了……死人了……”一时间,众人也顾不得许多,有胆子大的,直往台上冲,胆子小的则往外面跑。
意外发生,老寿星站起来,好像想叫点什么,但喉咙里有口痰卡着,什么要叫不出来,身体已摔在了地上。
一场喜事,变作了丧事。不一时,警方就过来了。
毛毛就这样死了。我们都很吃惊。难道,真的是杜丽娘还魂,附在毛毛身上,让她相思欲绝,就此丧命吗?
“又死了一个了……”桃小妖喃喃着,道,“除非我们都死了,不然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她是谁?”闻言,我赶忙问道。
“是她,杜丽娘。”听到我这么问,桃小妖非常恐惧,浑身颤抖不已,仿佛杜丽娘三个字,就是阴间里最可怕的冤魂一般。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桃小妖好像犯病了,口中不断说着不知道,整个人紧紧缩成一团。
“好,好,我们不问你了。”我们赶忙止住话头,轻轻拍她的背,让她冷静下来。过了好久,桃小妖才安静下来。
桃小妖这里什么东西也问不出来,那杜丽娘亡灵也只出现了一下就难以找到了。事情到了这里,好像进入了僵局,难以有新的进展。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带着桃小妖回到她房里,等毛毛的尸检结果。
这几天,因为毛毛了事,剧团里的人都非常紧张,大家开始议论纷纷。大家都怕毛毛的命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我们等了四天,尸检结果出来了。当然,这个结果并不是最终的尸检报告,而是剧团托关系找到的法医带来的消息。
法医告诉我们,毛毛的死因是心脏碎裂。他把结果图摊开在桌子上,指点我们看。我们一看,差点就吐开了,但见毛毛的心脏,已经碎成了一堆模糊的血肉,就跟一个西瓜突然从里边爆炸出来一样,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这种情况非常罕见。”法医告诉齐老道,“我信了一辈子的科学,但是这一回,我真的无法从科学的角度去解释。”
“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齐老脸色苍白,伸出手去与法医握手。法医点了点头,收起桌子上的结果图,走了。
我们围坐着桌子边上,久久不说一句话。这个结果,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我们平日里说一个人伤心欲绝,会说“心碎”,这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难道,一个人伤心到极处,真会心碎吗?
我感觉到一阵阵头痛,这趟镖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在我们的经验里,还从未走过这样的镖,以往我们走镖,要么是护送亡灵镖,要么是保护被亡灵威胁的人,面对的都是有迹可循的具体的亡灵。可是这次的亡灵,除了胖头用阴阳眼见过一道影子外,我竟然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毛毛已经死了。桃小妖会是杜丽娘亡灵的下一个目标吗?我们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胖头,你们家之前也是亡灵镖师,就没留下什么秘技、典籍之类的东西?”仔细回想了师门的种种秘技典籍,我实在找不出有合适的可以应付眼前这种局面的办法,无奈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向胖头打听他们徐家是否有合适的办法。
“或许有吧。”胖头道,“不过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就被火烧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了。除非,我姑姑还活着,她也许知道。”
“你还有个姑姑?”听到胖头这么说,我不由得问道。跟他认识这么久了,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提起他还有个姑姑。
“我记忆里是有一个的,不过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胖头说着,又道,“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太确信我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姑姑,也许只是我自己的幻想吧。”
我点了点头。听师父说,胖头家失火的时候,他才三岁,记不清楚家里有什么人和家里是什么的,是很正常的事。
“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把她引出来,管他娘的是杜丽娘还是杜十娘,通通捉去暖床算了。”胖头道。
我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们做两手准备,你准备灭魂方案,以防万一。”
杜丽娘的亡魂来得蹊跷,而且目的不明,我们必须多做一些准备,以便应对各种情况。当然,不到最后的关头,我们是不会动用灭魂这种歹毒的手段的。
我决定还是要从桃小妖身上着手,查清楚那缠着她的亡灵到底有什么目的。一旦目的明确了,我们应对起来,就简单多了。
如今一切都不明朗,我们保护桃小妖,就跟一个盲人去当保镖一样,非常危险。
这一次,我采取了迂回策略,没有直接向桃小妖问杜丽娘冤魂的事,而是与桃小妖随意的聊天,聊她的兴趣爱好、星座,甚至是一件衣服的价格,一点一点的从她告诉我的杂乱信息里挑拣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当然,在不断的聊天中,桃小妖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原本很低落的情绪,也开始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