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末低头看看偎在自己怀里,已开始打瞌睡的小家伙,那两只小眼睛在眼皮滴溜溜的转动,穿山甲竟然也会做梦。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蓝末信步从拱洞底下走了出來,但见扎着两个灯笼包的小丫鬟破涕为笑,蓝末微微一笑,这家伙就是刚才那斥责姑姑口中丢失的穿山甲了。
“嗯,是的,谢谢。”飘絮常年待在水雾偏阁,除了去厨房端饭给要伺候的人,还有就是去管家那里拿俸禄,就再也沒有去过王府中其他的地方。
于是,她并沒有认为蓝末是陌生人,因为,王府里的所有人,对她來说,几乎都是陌生人。
“你叫飘絮?”蓝末试探着问道,她见面前的孩子沒有什么戒心,也就打听道,“你刚才说的面首,是荣王的……”
“别说!”虽是不认识蓝末,可是飘絮丫头一只手指放在唇边做嘘声状,蓝末心里开始盘算,看來这荣王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踏实,因为,单凭这男风的喜好,就是形成殷慕枫在她心中印象,大打折扣的重要因素。
“好的,我不说。”蓝末不再去问,她见飘絮丫头正要离开,不由上前了一步,“对了,这件衣服想必也是你们那位主子的杰作了。”
飘絮接过衣服的时候,脸颊一阵发烫,她不由连连又是道谢,又是告别,只是这一次她沒有藏着,“奴婢在水雾偏阁当差,还不知道姑娘任职哪个阁?”
“我么,我新來的,还沒有分配呢。“蓝末扯谎道,她总不能说荣王方才安排的位置,是一个沒有写门匾的农家小院吧,既然知道那神奇面首的所在,蓝末安顿下來之后,打造扇坠的空隙,是可以去探探这个人的。
飘絮回身勉强的笑笑,就拿着衣服和穿山甲,在回廊的尽头一转,再沒人影。蓝末忽而放宽心,殷氏的王府总是能带给她惊喜的,她坚信。
殷慕枫从回到自己的寝房之前,就一直在打着喷嚏,许是在郊区看蓝末飒爽的英姿时,动了凡心,那能够反噬心脏的情蛊,竟是不安的咬了心脏几口,他不由从桌案下方的木盒中,取出一枚淡蓝色的药丸,随口吃了下去,才沒有继续疼痛。
“王爷。”管家从门外探头,他远远地唤了一声,“偏阁的那位,近日疯癫的厉害,王爷得空要不要去看一下。”
“不去,由他吧。”殷慕枫从桌案中拾起几本落了厚厚灰层的账本,他显然是在找借口。
“可是,偏阁那位,我担心撑不了多久了。”管家叹了口气,见殷慕枫仍然无动于衷,他只好离开。
蓝末看向从身边低头不语,黑着脸走远的管家时眉间轻皱。她走上前,男子的身影掩映在昏黄的烛光下面,不由拿起手中的扇坠,挑了挑蜡烛里的芯子,幽幽地说道,“偏阁的那位,我担心撑不了多久了……”“
“咳咳……“殷慕枫听见跟管家类似的声音,颇为不耐烦地用手撑了撑头,不由抬眼看向來人,然而面前站着的人,却是可以将嗓音压低了十倍的蓝末,他低喝道:“你学的一点都不像。”
“原來你也是一个狠心的人啊,人家都快不行了,你还不去见见。”蓝末微微蹙眉,不甘示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