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吧。”殷非物意外开恩。
只见十一皇子起先对着仍在挣扎的蓝末,耳边低语了一句,见她终于不再抗争,也就一起面朝皇帝叩拜谢恩,并携同他所谓的心爱之人--蓝末,从紫咏殿离开。
“陛下不必担忧了,十一不是一个冲动的孩子。”温咏微笑着从侍婢手中端过一杯参茶,很自然地递给坐在寝宫里的皇帝,但见殷非物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她也就随口辩白道。“明明是臣妾丢了儿子,你现在倒跟我生出间隙來了。“说完也不恼,只是将参茶放在桌边,已回身要向外走去。
却见皇帝一手紧握转身的人儿,宠溺地神情顿时呈现,“你都是做奶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矫情?“
“去……”温咏的年岁与夏拂相仿,容貌却是沒有过多的变化,但听到殷非物如此说,也不免笑出声來,“陛下就会拿臣妾开心。”
“慕期在朕的紫梨宫修养,想必梨白已差遣了太医去看看她的四哥。”殷非物轻声说道,故作呵斥道,“你也要说说他,怎么能带着北胡的大皇夜探天牢呢,太不像话了。“
“臣妾惶恐,竟是沒有看住太子,此番等他醒來,定是要好好训斥。”温咏说道,她的眉间却是藏着笑。
不待两人独处多久,就听得紫咏殿的小婢们挤攘在殿门外,连连说道,“请娘娘自重,未得通传,不可入内啊。“
“怎么就不可了,这是皇宫,不是你们家后院,本宫想來就來,用不得跟谁打个照面,再说了,本宫是來找陛下的,你们拦着,事情耽搁了,你们赔得起吗?”沒有看见人影,就听到喧闹声音的女人,在偌大的西蜀皇宫,也只有沧妃娘娘这朵奇葩了。
殷非物跟温咏看向不出意外闪现的妖娆身影,皆是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头,温咏虽是不喜此人,但是她的气度自在,却是高出面前女人好多倍,只听得温咏挥挥手,示意小婢们不要阻拦,就上前言道,“沧妃妹妹若是有急事找陛下,那么就跟随陛下移驾吧。”
殷非物到嘴的参片还沒有吞下,就差点沒有因为温咏的这句话给呛出來,“咳咳。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吧,朕还不想回寝宫。”
“我刚才看见小十一带走的女人,正是我宫中丢失的人,陛下不管管么。”月贝沧极为不屑地抱怨道,“不过是一个小小奴隶,十一都不愿意让给臣妾,陛下你可要好好说说。”
“贝沧,朕记得你不喜欢养奴隶的。”殷非物也不愿跟月贝沧再多言什么,他自然也对小十一死命保护的人儿存着一分犹疑。
“陛下……陛下……”但见殷非物不置可否地起身,踱步走出殿门,月贝沧焦急的神态就差沒有捶胸顿足了。
温咏一直默默地看着那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沧妃娘娘,她的声音宛若缓缓流淌的溪流,抑扬顿挫道,“沧妃妹妹有告状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长生不老之术的妙法,否则待到时机,沒有练就出來,只怕陛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说完,轻笑一声,也从殿中缓缓而过。
独独剩下,指甲嵌入肉里,面色惨白的月贝沧。
“想容,荣王何时抵达。”沧妃声音冷淡。
“殿下昨日已抵达,正在鬼蜮城的行宫休息。”想容眼眉低垂,她出奇地平静,就好似知道沧妃必然动辄大怒一般。
唐门的府邸坐落在鬼蜮城连接郊外山林的幽深地界,坐上马车抵达这处,竟是能够感觉到森冷的风微微拂过面颊。
蓝末神色清冷,她下马车的时候,身旁的殷慕幽很细心地为她披上了一件外衣,只见男子细心地为她系上脖子前的一根缎带,神情认真,专注的就像一个孩子一般。
“就要进屋了,也不必系的这么牢靠。”栖若匆匆瞥向一边,她冷冷说道。
蓝末不语,她的心情有点压抑,虽然在唐门等候的人,面上带笑,可是蓝末还是不能感受到舒适愉悦。
正如唐乐然看了看跟在身后的栖若一眼,“姑娘像是不太高兴啊。”
“看到下毒的人,能高兴的起來才怪。”有人自动上门找骂,栖若岂有不嘲讽的道理。
唐乐然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回到唐门,好好接待十一皇子等人,却也是被一向冰冷的栖若,给堵的一个字都吐不出來,“好……好……咱们屋里说去。”
唐门的后院,花团锦簇,妖冶的花朵无比诱人,却每一朵都是致命的存在,裘汝霖看到这些花之前,还是有些困顿的,但见到这些花之后,跟打了鸡血一样,话都说不利索了。“这是野曼陀,那个是琉璃樽,对了,还有那个是金镶玉……”
“我说,你别跟土包子进城行么。”唐乐然沒有见过此人,所以他显然把裘太医当成随行的奴才了,“这是西蜀毒药世家,你还算个有见识的奴才,这些都是最基础的毒花,别用手碰啊,毒黑了我可不管。”
“扑哧……”正在园子里锄草的一个小丫头,本是猫着腰背对着來人,却是听得唐乐然一番话之后,率先笑出了声來,她穿着淡绿色的百褶罗裙,一根浅紫色的缎带,将头发轻盈地束起,只见她聚起一双灵动的眸子,看向唐乐然的时候,分明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六弟在这班门弄斧,也不嫌害臊。”唐门五小姐唐柔念掩面笑道。
“老五,敬重你才叫你一声五姐,不算辈分,你跟我根本就是同岁。”唐乐然愤愤不平道,却是被面前柔弱的女子,用花铲一挡,“总之,你是小,我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