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烛火凄凄,龙炎洛静静地听着小丫头夜之的数落,往事如白驹过隙,印象中的回雪是极其爱哭的,他总说,爱哭的人爱笑,他也知,回雪只在一人面前笑,那个人就是他。【92ks. 】
夜之的话里句句指责,字字带愧,指责的是龙炎洛的冷情寡意,带愧的是替叶回雪不值,“小姐现在生死未卜,夜之唯有一死才能报答叶家对奴婢的恩情。”说完就朝身旁的柱子上狠狠地撞去。
龙炎洛上前拉住夜之,反问道,“你死了,谁来照顾回雪?”
“夜之就是要一死了之,把小姐丢给王爷!”夜之气怒起来也全然没有大人的模样,小孩耍赖的本性尽显无疑。
“那本王不拦着你了,你死了,也不会知道本王有没有照顾你的小姐。”龙炎洛随意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令人生厌。
“哼!”夜之转身就走,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转而正色道,“不要以为蓝末姑娘会喜欢你,夜之觉得,蓝末姑娘喜欢的是太子那般磊落的男子。”
龙炎洛已坐回原位,他微闭着眼,听完夜之愤愤不平的最后一句话,敛在嘴角的笑意顿时消失无影,他心想道,磊落,用康明清驭兽千里,偷袭苍洱驻兵,也不是什么磊落之人。
“王爷。”洛疆越过遮挡偏殿的木制屏风,他与疾走而出的夜之擦身而过,他谨慎道,“太医说,娘娘大限已至。”
夜之的脚步为之一顿,随即快步跑至榻前,叶回雪干枯的嘴唇上下微张,她的眼无言地张着,不停地扫视环绕在床榻周围的人。
“娘娘,你在找什么,夜之拿给你!”夜之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洛……”叶回雪的嘴张成圆形,一直重复的一个字,任夜之再想躲避,也不能避开,她已成了这副模样,还在念着那个狠心的男人。
夜之看向已从偏殿走出的龙炎洛,不带任何怜悯表情的龙炎洛,她更是厌恶的挡住了叶回雪的视线,“娘娘,夜之托公公去冰清殿请陛下,相信娘娘很快就能见到陛下了。”
“洛……”同样的重复,因看不见龙炎洛而急蹙的眉头,叶回雪大口喘着气,一口一口的乌血从喉咙间汩汩地流下。
龙炎洛看向北胡皇室中,最有发言权的太医院院首,问道,“雪妃究竟是什么病?“
“回二殿下,娘娘自进宫的第二个月,就患上了消渴症,不出半月,头发就白了,方才被火烧伤,外伤与内伤一同作用,娘娘的五脏怕是承受不起。”院首胡须花白,龙炎洛心下着急,面上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他点点头,百杨上前的时候,他轻声吩咐,“命周时赶紧进宫。”
“殿下,娘娘得的不是消渴症。”龙炎洛走上榻前的时候,夜之意外的嘤咛了一句。“奴婢若是说,娘娘是被人害成这样的,你相信么。”
龙炎洛不发一言,因为他看见面若焦土地父皇正缓缓走近了雪清殿,他的身旁站着的却是方才在冰清殿卧床不起的---
“儿臣参见父皇。“龙炎洛半跪在地,身后的太医和奴才都紧跟着跪在地上,“母妃。”
月贝冰穿着一袭鹅黄色的夹袄,淡淡紫色点缀其间,极其的高贵与奢华,她明明比叶回雪要大上十岁,可是她的气色却比叶回雪还要好,还要年轻,方才在床榻上的病态一扫全无,“皇儿请起,你也来看雪妃妹妹吗?”
“嗯,她受伤了。”龙炎洛淡淡道,他由始至终的冷漠不会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怀疑,当然,除了叶回雪的贴身丫头,夜之。
“陛下,你看,贝冰刚醒,雪妃妹妹又睡不醒了。”月贝冰说起话来神采飞扬,她欢快地走向奄奄一息地雪妃面前,甚是无知地看了看她,道,“原来雪妃妹妹如此美丽。“
前言不搭后语,月贝冰近乎幼稚地言语让在场知情的每个人都不习惯。包括,刚从外面归来的龙炎洛。
夜之小心地退了出来,她提醒龙炎洛道,“贝妃只要醒来,脑子就有些不清晰。”说完后看向贝妃的眼神一脸不喜。
龙斩律极其爱怜地走到贝妃的身侧,他扶着月贝冰的肩膀,遂看了眼一旁的龙炎洛,没有感情道,“雪妃身体不好,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以后不要来了。”
“是,父皇。”龙炎洛恭顺答道,他离开雪清殿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看他一眼,这就是北胡皇族,庶子的待遇。
带着四个随从驾着马车出皇城门时,百杨正带着胡医长老周时一路狂奔。
马车立时挡住来人,“百杨,回府。”龙炎洛探出一个脑袋,百杨不由回头与周时互看一眼,“不看娘娘了?”
“不看了。”龙炎洛道,他回到马车中继续闭目养神,夜之已把来龙去脉说的很明白,他若是不能领会,那么,叶回雪此番就算死了,也是死不瞑目,况且,她一时半会死不了,皇帝没有放弃的态度就能说明叶回雪还有救。
陇南王府的炼药房中,四面的墙壁钻上了上万个小洞,龙炎洛褪去衣衫,泡在周时早已备好的药汤中,“王爷每天坚持固本培元,再过一年,王爷身上的隐疾就会渐渐消失。”周时身上的药布口袋还没有卸下,从口袋中抓出一些粉剂,抛进药浴中。
“叶回雪是被当成药引了么。”龙炎洛随口问道,周时的手忽而一抖,随即镇定道,“王爷何出此言?雪妃娘娘的病是旧患。”
“你不用瞒着我,她也中蛊了,我已猜到。”龙炎洛忽而睁眼,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