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常有太监与宫女对食之说,召宝宫的小潭子跟李公公要了个好处,宝桐就要许给他了,可偏生的此人从前在刑司当差,有着不寻常的爱好,我胳膊上,背上的印儿全是他折磨的,今儿是冬至,奴婢想寻着一件好衣裳,然后离开这里。【92ks. 】”宝桐抹了抹眼睛,继续傻傻说,“凌霄轩只剩奴婢一人,太子从前待宝桐如家人一般,宝桐直到现在才决定离开,已经很晚了。”
满目的泪水沿着眼窝向下,蓝末不发一言,她静静地听着,手中的苦寒梅,也失去了原有的活力,那一朵朵因内力的逼迫,正在一瓣一瓣的凋零。
“你还不能寻死。”蓝末顺手夺下宝桐手中的粗炭,她点出了重点,如猫儿的双眸瞬间迸发出异样的色彩,“因为龙炎轩没有死。”
“姑娘,你说什么,太子—太子还活着?”宝桐停止了哭泣,她不解道,“可是宫里的人都说太子被处死了,就在南城门,奴婢也是听到了这个确切的消息,才答应了小潭子。”
蓝末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神情衬得身上的蓝色狐狸毛更加妖娆,“你若是还信我,就不要怀疑我说的话,龙炎轩被劫走了,我不知道龙炎洛是怎么封锁了大宫里的消息,但是这是我亲眼所见,不会有假,而且,你也不要再想怎么死怎么离开的事情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姑娘,你……”蓝末凑上宝桐的耳边,说下一番计划的时候,宝桐的脸瞬间由白转青,她的心顿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你是要奴婢……”
“正是。”蓝末点点头,狡黠地笑了笑,“告诉我那个小潭子是谁,我要去会会这个有不寻常爱好的家伙。”
黑蛟远远观望着在梅林中,偶遇的两人,如鹰隼般的双眸迟迟不能离开蓝末的身影半步,因为,她们交谈不到一刻钟,就分别朝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行去,蓝末这是原路返回,而宝桐的方向,却是召宝宫。
一个小丫头,不足为惧。他心中想,也就迅速跟回至蓝末的身后。
夜行在宫道之中,蓝末的神态是平和的,她每一步都在算着时间,偶遇宝桐,似乎给她的计划添上了绝妙的一笔,但是同时要失去的,也是她不想算在其中,只是,要选择,就要有取舍,没有舍,何谈得。
她能感觉到从前稳健的步伐,正放轻十倍跟在她的身后,这个人,就是周旋于御龙族两大皇子之间的头号双面间谍,黑蛟。
蓝末从莺儿无意中的口风中,知道了黑蛟的存在,他原来一直是龙炎洛的人,只是,龙炎轩要善良到何种程度,才能接纳一个从前在陇南王府的侍从。想必,黑大人跟太子一定有着过命的交情吧,只是,这些已不重要,她所做的,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一个来回,已走了大半个时辰,早已候在天夕殿门外多时的宫婢们,赶忙冲着蓝末福了福,就迎上前来。
她再看向宫婢们带她所去的地方,那里正是一座六角亭,亭子下有一方圆桌,桌旁玉石凳上坐着的,正是在对弈的龙炎洛跟独臂的宣安王。
蓝末神色不由大变,她眉头一皱,伸手就要给那独臂的男人一掌,却是被龙炎洛抬手拦住,“爱妃,这是作甚?”
“少来,龙炎洛!他是反贼,你在跟反贼下棋,你知道么!”蓝末的手被龙炎洛漫不经心地擒住,他已起身,一手将蓝末纤细的腰肢揽进怀中,“他也是你的小叔。不要这么大气性,我们就要成亲了,不要让外人看笑话。“
“龙炎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谁要跟你成亲!“蓝末奋力挣开龙炎洛温暖的怀抱,她只觉得瑟瑟的寒风吹的脸颊生疼,再观望一直没有开口的qín_shòu龙炎泽,一脸厌恶地终是转身向着休息的寝宫跑去。
“三弟,辛苦了。”龙炎洛看向如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眼神呆滞的龙炎泽,他眼中的寒意似是能杀伐一切蠢蠢欲动的妄念,龙炎泽点点头,木楞的眼中没有神采,再观那一盘散沙的棋盘,蓝末从来就是如此,脾气上来了,思维就呈现出负无穷了,龙炎洛笑笑,若是她方才只看那么一眼,就明白,那棋盘上的将,早就被吃没了。
对于一个皇宫来说,七天的时间,能发生太多的事情,然而,对于蓝末来说,这七天却是她在北胡待的最平静的七天。她没能阻止龙炎洛在随后的这七天继续见那个qín_shòu,于是她也就决定这几天坚决不跟他说话,今晨宫婢送来早膳的时候,也只有常嬷嬷敢言了一句,“蓝姑娘,今夜就是陛下跟您的大喜日子,届时王官贵族都会来参加……”
“常嬷嬷,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你们先下去吧,我知道了。“蓝末语气平淡,她只一句就下了逐客令,倒是常嬷嬷有些不自在了,“陛下已前往召华宫主殿,一个时辰后行登基礼,蓝姑娘也需得准备一下。”
“我需要准备什么,不是晚上才结婚吗?”蓝末反问道,她随意摆弄着桌上的珠花,她的眼中除了不屑就是不屑,“北胡的习惯,竟是封妃大典跟登基大典一并举行吗,如果是这样,你们就来给我画吧,最好画的丑点,可不要抢走了大皇的威风。”
“朕的皇妃又不听话了?”这是龙炎洛从门外缓步走来,常嬷嬷领着数十个宫女连忙退下,就见方才一肚子气的蓝末,此刻却再没敢继续低沉着气,“朕知道你紧张,朕也是第一次,明白你的心情。”
“龙炎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