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雅间内,惊慌失措的骆永胜六神无主,一个劲的在那里念叨着这该如何是好,直看的侯三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戏演的太投入了。
轻咳一声止住笑意,侯三作态道:“哥哥这里倒是有一个两全的主意,不知道弟弟可愿采纳。”
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骆永胜当即就坐到侯三旁边,急声询问。
“哥哥若有良谋还望直说,我那二叔如此歹毒之计,是想把我害死在这洪州地界啊。”
“其实也简单,弟弟何不分一杯羹出来呢。”
侯三图穷匕见,诱导道:“虽说这主意是尊府上给拿的,但是这钱和届时买下的地契都在弟弟你手里,你是当家做主的,不如把这百货商场让出来,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入一股,届时这洪州城的商人再想对付你,那就是我侯三的敌人,如何。”
两人对视,都努力憋着笑,房间内陷入一阵沉默当中。
安静了片刻后,骆永胜才算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声音低沉:“哥哥打算入多少股。”
“一万贯,入你一半的股。”
这句话一说,连骆永胜都愣住了,他之前打算的可是五千贯入一半,把这百货商场估价推到一万,而现在侯三一张嘴,生生又翻了一倍。
这一镰刀割的可真狠呐。
见骆永胜发愣,侯三伸手在前者的小臂上轻拍,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让骆永胜顿时明悟。
洪州这里的商人到底有多少家底和资本,他骆永胜终究是个外人搞不清楚,可侯三土生土长,既然敢开那么大的海口,说明这茬韭菜长的够高,割的下!
当下便起身在这屋内来回踱步,一副犹豫不决姿态。
“侯兄,您这是乘人之危啊,一万贯就想要走我这百货商场一半的股份,天下哪有这般做生意的,简直是明抢啊。”
这功夫连好哥哥都不喊了,语气也是生冷的很。
听得出来,骆永胜生气了。
而暴露出真实面目的侯三当然得乘胜追击,软硬兼施。
“骆兄若不愿意,我侯某当然不能明抢,但等他日,你这百货商场一开,洪州城半数的商号就得黄,到那个时候,你想囫囵个离开洪州城怕是难咯。
尊府上这是在害你啊,说句诛心之言,不也是没拿你当亲人看,世人皆羡慕豪府深宅,却不知内里勾心斗角,戕害手足。
既然他们做得,你骆兄缘何不干脆借此机会反坑他们一把,本钱是他们给的,股份却是你卖的,一万贯装进你自己的腰包,将来也可在这洪州逍遥自在半生,岂不美欤?”
这一通说辞下来,把骆永胜搞得实属没辙,踌躇良久借着酒劲一跺脚。
“唉!罢了,既然他们无情,不怪我骆某人无义,就依了哥哥之言,这股份我作价卖与你便是,但一半不可,最多给你百之四十。”
“成交。”
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侯三就满口应承下来。
他当然回答的干脆,反正压根也就没打算给骆永胜一文钱,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就把这还没有影的百货商场估价给推到了两万五千贯。
这就是他们这次做戏的首要目的。
醉意盎然的骆永胜离开了,被侯三唤来的一名小厮搀扶着离开,去了酒楼后的庆春楼享受,本来骆永胜是抓着侯三的手,哥长哥短的喊着要请侯三同去,但侯三借口有事给推拒掉,留在了这四海渔家。
“都出来吧,他人已经走了。”
侯三恢复清醒姿态,唤出左右两间房内躲藏之人,满面笑容。
“诸位可都听到了,今日这事,成了。”
几人出来时个个面带笑意,闻听此言更是拱手向侯三道喜。
“三哥一万贯便拿走这姓骆的四十股本,赚海了啊。”
“哈哈哈哈。”侯三快意大笑:“区区一个外来者,来咱们洪州就得给我老实听话,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想吃独食,门都没有。”
笑罢,侯三又招呼小二重起一桌酒菜,唤着众人落座对饮。
“不过诸位兄弟且放宽心,我侯三也不是吃独食的人,大家伙凡是想来掺一股的,我侯三做桥牵线,都可来。”
几人对视,彼此眼中都有激动之情,纷纷欢喜应下,免不了又对着侯三一顿千恩万谢。
倒是有一个岁数稍显的男子略有顾虑。
“老三啊,这骆永胜他靠谱吗,别咱们这些终日打雁的,反被啄了眼,失财事小,丢人可就大了。”
侯三面色稍僵,心知此刻决不能顺话解释,不然解释的越是明白反招人怀疑,直接打句哈哈,反唇相讥。
“吴老哥既然有顾虑那就不用参与进来,岁数也大了,该颐养天年啦。”
“对对对,既然老吴你害怕,那就关了家里的铺子,好好享几年清福。”
一群人都顺侯三的话撺掇姓吴的退出,这下反而让姓吴的踏实下来。
这么赚钱的买卖,退出不是脑子有病吗。
活了干死了算,老吴虽然上了岁数,但当下还是颇有魄力的一拍桌子。
“谁说我老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吴某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还是有一股子锐气梗在心头没散呢,凭什么不干,话放这里,我不仅干,我还要大干,到时候只要这姓骆的松口,多少股份我都接。”
一群人欢天喜地着展望未来,仿佛不日就染指那所谓的百货商场,从此大赚特赚,走上人生巅峰一般。
但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的面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