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牛角盔,赤膊上到处都绘满了火焰图腾,手持双手巨锤,神威凛凛的图卡尔此时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的牛角盔被砍成了光盖盔,身上的纹绘被红色的鲜血所遮盖,曾陪伴他征战天下,砸碎过无数骨头的大锤上也是深一道浅一道,各种伤痕,再不能发出光芒,就连他的手臂也被砍断一只,此时,就算是锤子完好无损,他也无力再一次挥动他的大锤,砸烂那个鲶鱼精的脑袋了。
图卡尔想不通,他一个寿元几乎无限的神灵,为什么会打不过一个凡人?
为什么那个凡人明明ròu_tǐ凡胎,却能硬扛着他的锤子把剑戳到自己的肚子里?
为什么自己的锤子沐浴过无数神血,砸碎的神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让那把黑漆麻乌的长剑砍的破破烂烂?
为什么自己的神躯不会愈合了?
为什么对面的鲶鱼精越打越精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图卡尔躺在碎裂的黑色玄武岩上,原本神殿的祭坛,现在却成为了他的棺材底,那个鲶鱼精问了他很多问题,图卡尔一开始没想回答,后来被打怕了开始认真的解释自己真的没有一个金发的孩子,再后来开始编瞎话随便乱说,只求鲶鱼精能轻点砍自他,再再后来,等濒临死亡,连锤子都掉在地上的时候,图卡尔终于想起来了。
“是索尔!索尔—奥丁森!阿斯加德!阿萨神族啊!!!
你……你特么找错了!!”
图卡尔的惨痛哀嚎真的是闻者伤心见者流尿,连蹲在海底斗地主的里昂三人组听到都有些于心不忍。
可惜,这个时候,屠神者格尔已经不信他的话了。
“呵……你这套我见得多了。你想把我引到你说的那个地方对吧。没猜错的话,他们和你们有仇对不对。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格尔举起黑死剑:“既然他们也是神族,那就一定会死在我的剑下!
我会去找他们的,不过……
是在杀了你之后!”
图卡尔一口血就喷出来:“你不会有好结果的!啊————!!!!”
……………………………………
海水之下,大气泡中。
里昂摘下自己脸上的三根纸条说道:“真是太可怜了,格尔做的太过分了!我提议,咱们现在就出去!把那个鲶鱼精弄死好了!”
说完就把手里的牌合上,很有那种站起来就要抽刀子玩命的感觉。
一旁,洛基也坐在地上,闻言视线轻斜,横着眼睛看里昂,说道:“我觉得,咱们还是打完这把比较好。
坑他的主意是你出的,刚才看戏最欢实的也是你,提议说玩游戏的也是你,教我们斗地主的也是你,说要贴纸条的也是你!
我现在满脸都是你的吐沫!你特么刚叫的三分,底牌翻来了你说不玩了?!
可能吗!!”
洛基说话的时候,颧骨和额头还有下巴上十多条的白色纸条一飘一飘的,可以看出洛基确实是吃了点亏的。
里昂一万个不服,梗着脖子反驳到:“你说那个有意思么?我脸上不也有纸条,不也是你们贴上的!不也有吐沫!”
洛基的声音更大了一点:“你特么有种把面罩摘下来再说!”
里昂的气势弱下了几分,但还是强撑着:“那不一样,我到哪都戴着这个面罩,这面罩就是我的第二张脸,吃饭喝酒我都戴着,不能搞特殊化啊!
再说了,你这么大脾气干什么,不就几张纸条么,索尔输得比你还多,他怎么就没那么多屁事呢。你应该多学学你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才是正理!”
洛基的眉毛都在抖,牌在手里抖捏变形了,提着气尖声说道:“那是因为他现在就特么说不出来话!!”
里昂扭头,索尔的脸上,好像挂了一拍拖布一样……
“唔……这玩的确实有点大啊……”
把牌往地上一扔,洛基开始摘自己脸上的纸条:“还不是你坑他。索尔肯定也想不到有人手里捏着两个炸弹不叫地主。三分收了底牌,你加一番我加一番,一局放出来五个炸弹……唉……”
洛基叹了口气说道:“也亏了他脸还大点……”
里昂抓住了洛基的痛脚:“哈!你还敢说!索尔两个炸弹,我两个炸弹,那四个2不是你的吗!
索尔是因为谁才翻车的!还有!
你怎么把牌扔了把脸上的纸条也摘下来了呢!”
洛基正在道:“因为外面的格尔找不到我们已经走了,图卡尔应该也死透了,这个神域,估计很快就要消散了。
咱们也应该出去,找下一个目标让格尔出力了,他被图卡尔锤了几下,不过伤势应该没什么影响,按你的说法,格尔只要握着那把剑,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那我们不是就做了无用功了么。
所以,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而且……”
用力往下一扯,拽掉一大把纸条和几根头发胡子,洛基回头幽幽的看着里昂道:“他脸上也没地方了。”
……………………
从海面中钻出来,三人来到了大海中央的神殿旧址。
格尔还挺狠的,杀人又诛心,硬是用剑挑着快死的图卡尔把他扔到了远古时期就一直存在的那个祭坛上,不知道死掉前的图卡尔,心里是一个什么感觉。
会不会想起那些曾经被扔到祭坛上的凡人呢。
神灵死掉,神血流光,连神器也被砍了个破破烂烂,这支神族死的还真是挺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