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光线昏暗。
因为窗帘被拉了起来——
所以看不见外头的月色。
此时,外面月亮的亮度刚刚好,微弱的星光犹如是一树的银花,风轻轻一吹,仿佛就落了一人间的花瓣。
所有的风月与情意,都在月亮还是上弦之时,都洒落在了银河河畔。
在河畔的中间,架着一座弯弯的桥,兜兜转转,桥两头的人依旧缓缓地走到了对岸。
夜半时分。
叶梓茜因为胃部隐隐的抽疼而醒了过来。
此刻,房间内一片昏暗。
床头灯不知何时也已经被关掉了。
现在不知道什么时间。
叶梓茜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向身旁的床铺。
并没有人。
立即有些微慌地坐了起来。
“虞渊......”
叶梓茜出声唤了一句。
可是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一时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没有去开灯——
叶梓茜有些着急地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看不清拖鞋所在的位置,叶梓茜光着脚就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走到二楼楼道处。
在看到坐在楼下沙发处的熟悉身影时,叶梓茜才停下了脚步。
原本慌乱无实感的心这才变得安定下来。
但是望见的人又让叶梓茜有种遥远的陌生感,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靠近。
此时,虞渊正坐在楼下沙发处。
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未点燃的烟,面色几分孤寂和漠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梓茜在这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两人重逢的那天,坐在酒店的沙发看向自己的虞渊。
带着遥远的熟悉和不容忽视的陌生。
他们这些天以来的靠近和相伴似乎是一种美好的幻象,缺乏真实的感觉。
应该说,其实悬挂在他们两人头顶上的剑,一直都还没有真正地落下来。
叶梓茜习惯性对虞渊有所隐瞒——
这一点,虞渊也是一清二楚的。
尤其是在他发现了越来越多他先前所不知道的事实的痕迹。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还没被全然消解。
虞渊自然相信叶梓茜对他的情意。
他亦不想再去逼迫她些什么。
叶梓茜只说,是因为她父亲的生意上出了一些问题,他们才没有移民出国的。
虞渊甚至有想过是不是因为叶铮延的生意失败,叶家没落了——
所以叶梓茜才会过着现在这样的日子,吃了那么多的苦。
虞渊不舍得叶梓茜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他亦不想让这成为她回心转意的理由。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因为当初叶梓茜离开虞渊的一个原因是她说他们两个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虞渊给不了叶梓茜她想要的生活。
这始终都像一根刺一样哽在虞渊的心口。
而如今,只不过是因为生活的逼迫和外在的原因,才会让叶梓茜想要回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任何人都可以。
更甚者,霍启洺可能也可以——
并不是非要他虞渊不可的。
这个想法不可深思,对于虞渊而言简直异常残忍,偏偏虞渊又是一个贪心的人。
或许人就是这样吧,越是在乎就越是百般计较,处处都要计较。
隔了六年的时间,虞渊已经不再像年少之时那样无比的确信无论发生什么叶梓茜都会一直在他身边,只有小孩子才会那么无知无畏。
说到底,虞渊只不过是害怕叶梓茜会再次离开。
没有安全感的又何止叶梓茜一个人呢?
叶梓茜抬脚,缓步地走了下去。
虞渊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她。
却是在看到叶梓茜光着脚的脚丫时,皱起了眉头。
“站住。”男人沉声说了一句。
吓得叶梓茜忙停在了楼梯口。
虞渊起身走了过去,直接抬手把叶梓茜整个横抱了起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把人抱到沙发处坐下,虞渊直接将叶梓茜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叶梓茜就这么坐在男人的身上,还觉得有些许的不自在。
虞渊出声斥责道:
“怎么没穿鞋就跑下来了?”
“……我忘了。”
叶梓茜没有说她是因为醒来之后,没有瞧见他,太过着急才会没穿鞋下楼。
看了一眼虞渊放在茶几上的烟,叶梓茜轻声开口道:
“想抽的话就抽一根吧,慢慢戒就好了,这烟,哪能说戒就戒的?”
叶梓茜主要怕他忍得辛苦。
男人沉默了片刻,只说:“不抽了。”
虞渊对自己向来都比较狠绝,他说不抽了便是不会再碰,即便烟瘾上来了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虞渊的性子,两人当初也不会就那么全然的失去了联系。
虞渊总以为自己可以剔除得干净,但叶梓茜永远都是那一个意外——
永远都是虞渊的始料未及。
抽了几张茶几上的纸,眼见着虞渊就要抬手去擦她的脚丫,叶梓茜忙把脚给躲开道:
“不用了,我一会儿再去洗洗就是了。”
虞渊直接抬起手扣住了叶梓茜纤细的脚踝,淡声道:
“谁让你不穿鞋就下楼的?”
就坐在虞渊身上,叶梓茜也不敢挣扎得太过厉害。
像是存了心要给她教训,虞渊还是不由分说地给叶梓茜擦起了脚来。
其实,屋内有地毯,楼梯的地板也被家政阿姨扫得一尘不染,叶梓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