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武当的人没来,陈彦却来了。来叫丁敏君的仍然是方碧琳。因为纪晓芙的事情,整个峨眉都显得很是低气压,也就是方碧琳这样没心没肺的丫头,时不时还能露出个笑容。
“丁师姐,那位陈公子又来找你了。”方碧琳仍旧是笑眯眯带着促狭的望着丁敏君。
丁敏君听到方碧琳所说,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期盼,峨眉的低气压,连她也有些受不住了,听到陈彦到访,心中也不禁欢喜起来。
方碧琳朝着丁敏君眨眨眼,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找了个借口就跑了,让丁敏君自己出去去见陈彦。
丁敏君走进大厅,便看见陈彦负手立在厅中,和之前离去的样子没什么差别。
“先生。”丁敏君喊了一声。
听到丁敏君的喊声,陈彦转身过来,看见丁敏君,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朝着她走了过去,仔细打量了好一会,才皱了皱眉说道:“怎么一个月不见,气色差了这么多。”
丁敏君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回道:“纪师妹回来了。”
陈彦那颗七窍玲珑心听了丁敏君这么一句话,就知道多半峨眉里面的氛围不太好。他感到有些无奈,想着运气实在不好,自己今日的来意碰上这种情况,不由得在心里重重叹息了一声。
但陈彦面上并没透露出自己心中的情绪,而是对丁敏君说道:“既然心情不好,不如出去走走吧。”
丁敏君面露犹豫之色:“出峨眉吗?若是出去的话,我得问问师傅。”
陈彦回道:“不出峨眉。”
既然不出峨眉,丁敏君便吩咐了一个小丫头,说了自己的去向,就和陈彦出去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起双方这一个月以来的生活。丁敏君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把纪晓芙的事情和陈彦又说了一遍。
“唉,我也不知道这事情该怪谁,我瞧着我那个纪师妹,心里也有些难受,你要是怪她吧,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丁敏君说道。
陈彦带了一分试探:“若不是杨逍,而是其他明教中人,也许你师父就没这么生气了。”
丁敏君想了一会,回道:“只要是明教中人,师傅都会生气,不过如果是杨逍的,师傅会特别生气。”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不一会就到了陈彦住的那间屋子。
“不如进去坐坐吧?”陈彦问道。
丁敏君也无所谓,便跟着陈彦进去了。
“你呢,这一个多月过的如何?”丁敏君向陈彦问道。
陈彦回道:“我去见了徐寿辉和明玉珍,这一个多月的事情,基本和他们在一起。”
“哦,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丁敏君有些好奇。
“都是将才。”陈彦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不过都过于仁义,将来若是遇上小人,只怕这两个人都要吃亏。”
陈彦摇了摇茶杯,看杯中茶水晃了起来,继续说道:“这两个人有能力有手腕,还有雄心,只怕几年之内便会继续实力,准备起事。”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手中的杯子。丁敏君见他略微有些心不在焉,便直言问道:“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不妨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陈彦才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有件事情,我想先和你说。”他的神色极为严肃。
丁敏君见他如此,也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什么事情,你说吧。”
陈彦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措辞,大约过了一刻,才艰难的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不,不是如果。我是要问你,如果我帮了明教里的人,你还能不能和我在一起。”陈彦用了‘能不能’,就不仅仅是问丁敏君的意思,还问了灭绝的意思。
丁敏君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问道:“先生,你……你刚说什么?”
陈彦开口说道:“我的事情,不想瞒你,所以跟你提前说。那徐寿辉和明玉珍都是明教里的人,我和他们在这一个多月里引为莫逆,所以……”
他还没说完,便被丁敏君打断了,丁敏君不自禁高声叫道:“你加入了明教?”
“我没有。”陈彦立刻回答:“你们峨眉和明教的关系势成水火,我怎么会加入明教。”
丁敏君刚才吓了一跳,现在听陈彦这么说,才稍微舒缓了一点:“那是什么事情?”
陈彦回道:“和他们熟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明教其实一直在暗中和朝廷对抗。自宋末元初到现在,大大小小的起义中竟有半数都是明教中人掀起来的,而且有些规模声势,都不小,可见明教本身有着非常大的实力。”
丁敏君这回听明白了:“你是说,你想借助明教的力量把鞑子驱逐出去?”
陈彦回道:“明教声势浩大,我借他的力怕是难上加难。中原诸派虽然各自为政,明教这几年也是四分五裂,可双方还是分庭抗礼。诸派以众敌寡,明教实力,由此可见一角。”他顿了一下,说道:“我出手,只是能说是帮忙,却不是利用。”
陈彦看向丁敏君:“你还记不记得,我从前和你说的,广州府必定会破的原因。”
丁敏君心中已经有些慌乱,此时听到陈彦的问题,想了好一会才回道:“广州府没有援兵,独木难支,无以为继,所以必破。”
陈彦点了点头:“如果明教能首尾呼应,共同起事,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只要能攻下几个据点,连成一片自给自足,这样就有立足锥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