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教堂不是用莫锦辰做饵引得渃维离开阿斯加德的话,她只会不管这些破事。教堂和魔王的战争关她什么事情,她既然决定了舍弃勇者的身份,该归还的东西会归还,该置身事外就置身事外。
但偏偏是她,偏偏是她!谁知道那傻了吧唧的长着猫耳朵的魔王为什么要因为她这个被洗脑失败的勇者来人类的地界?可事实如此,她又怎么能置之不理。
莫锦辰本不是多能忍的人,其实正常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已经炸了,估计已经冲过去劫法场了。
但是她没有,只是跟在圣子的身后,随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
不是她不想直接过去,是她不能。
她这个世界被限制,只能使用神祭,但因为对神祭的不了解,局限太多了。她本想着使用血族的十三圣器或者直接用逐星号,但......联系不上了。空间里给她的感觉空荡荡的,就剩一些简单的灵器,圣器和逐星就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膜隔开了。
明明前几日她还用了鬼灯!凭什么这时候却无法使用?
这么关键的时候,为什么都要和她作对?又是谁要逼迫她顺从?
莫锦辰的眼圈一点点红了,内心的烦躁几乎将她吞没。这种烦躁就像是当年她躺在病床上,手里的苹果咕噜噜地滚落在地,她却无力捡起来一样。
原本应该简单的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她却必须得忍耐,必须得接受自己的无能。
“他对你就这么重要?”前面的圣子出声道,听不清喜怒,只能从背后看见他略微清瘦的属于少年的肩膀。明明看起来还有几分单薄,却又透着一抹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稳重苍凉。圣子的声音其实挺有辨识度的,不带伪装的时候其实还有几分低沉,宛若大提琴般优雅醇厚。
莫锦辰没什么心情管他的声音有没有伪装,她低下头有些嘲讽道:“本来没多重要的,但你们的所作所为逼着我参与进来了。”
圣子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很快恢复了之前的从容。
“如果,”他说:“如果没有教堂的参与,你摆脱了渃维·亚奇·伊特而诺的控制,还会继续待在他身边吗?”
莫锦辰看着他背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不会。”她回答的斩钉截铁:“我会让他为利用欺骗我付出等价的代价,然后......”
然后?莫锦辰说到却确迟疑了。这个世界的任务她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如今光团子也联系不上,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圣子没有再说话,因为灼热的阳光已经洒下来了。
他们到了。
四周人声鼎沸,一圈一圈的人围在刑场的周围,黑压压的一片,虽然刑台中间是架高的,但是以莫锦辰现在的身高和目力根本看不清中间到底是什么,只能看到高高的断头台,和悬挂在断头台上的......圣剑,锋利的,泛着银亮的白光,尾端红色的宝石璀璨夺目。
这柄圣剑褪去了在莫锦辰手里时候廉价轻薄的模样,光芒万丈的模样如同悬挂在天上的达摩克斯之剑。
圣子的到来,让原本激动的人群稍微冷静了点,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莫锦辰跟在圣子的身后,又没有穿教堂的衣服,自然接受着许多人的探究的目光的洗礼。但这并不影响她,她几乎没有阻拦地到达了里刑场最近的地方。
阳光确实很耀眼且灼热,刺的莫锦辰有些睁不开眼。
台上那个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中,有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仅仅是时隔一个星期,莫锦辰却几乎认不出来渃维。
他低着头,被摆弄成一个忏悔的姿势,四肢却显得有些不自然,仿佛根本没有连接在他的身体上一样。他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不知道多少次,以至于根本看不出之前的颜色。
远处的牧师之类的人好似并不急的将他压上断头台,而是远远地站着,欣赏着魔王受辱的模样。
圣歌还在悠扬地传开,人群还在往上扔着尖锐石头之类的东西,有些砸在了渃维的头上身上,发出不算小的咚的一声,却没有血迹。这种程度的物理攻击似乎并不能伤到魔王,最多只有侮辱的作用。
所以......这么多血,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一位魔王流这么多的血?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莫锦辰的声音几乎保持不了原本的平静。她这时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事情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更残酷无情。
这里不是什么法治社会,这里是类似于欧洲中世纪黑暗时代的存在,迷信,无知,愚昧,压迫,存在等级制度,更存在着无数残暴的刑罚。极致的虔诚背后对应着......极致的残忍。
莫锦辰几乎控制不住指间冰霜的延续,只是最后一抹理智告诉她。周围这么密集的全是普通人,她若是真在这中间让神祭的冰霜爆发延绵出去,绝对会出数条人命。
这周围的人可不是皮糙肉厚的血族或者有武学功底的杀手。这群普通人被冰冻住之后面临的结果大部分是体内的液体结冰,细胞涨破,就算解冻了冰晶也可能导致体内的血管什么的破裂——反正,在场大部分人都不一定能活下去。
莫锦辰握紧了拳,手里的冰没有化开,刺伤了她的手心,泛出几缕血痕。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她嘶哑地对着圣子低吼出声,眼圈却彻底红了。看到台上的渃维,她无法想象几天前那个眨巴着荧绿色眼睛,扑动着毛发又软又柔的耳朵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