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带你去见你父亲。”云延呼出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今晚已经几次叹气了:“如果那厮还活着,就让他和你解释清楚吧。”
莫锦辰眸光微闪,手里的红线在空气中发出微弱的爆破的声音。半晌后她轻轻点头:“好,我等父亲。”
红线追本溯源,父女这种因果关系本来就深刻的存在探测起来还是它最方便。
云延看着莫锦辰手里的红线,心里又记上了一笔。
好,真的好。红线也没忘,怎么用记得清清楚楚的。
感情就把他忘的一干二净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一种无名的火,无声无息地燃烧着,舔舐着心脏。
云延慢慢抬眉,精致到几乎模糊性别的五官无端多了几缕寒意。琥珀色的瞳孔像是聚焦视线准备攻击一般微微眯起来,原本的温润柔和不再,多了几分冷戾和阴鸷。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之前那么多次的轮回,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看着莫锦辰毫无留恋地放弃自己,再看着她陌生且警惕地看着他,云延都会有着一种彻彻底底毁掉她的冲动。
这孩子根本没有心。她不在乎任何人,她也不在乎她自己。
这种暴虐的冲动压制的很好,一次次出现又一次次被压下来。或者说归根结底,他舍不得。
他本是再耐心不过的种族,但这份引以为傲的耐心在莫锦辰面前,却是什么也算不上,只要她轻轻一碰,就土崩瓦解。
莫锦辰并不是一无所知,相反她对危险有着类似于野兽般的敏锐。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警觉且防备地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云夫人。
不对,不该叫祂云夫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莫锦辰不动声色地后退。
云延静静地看着她,缓缓地阖了下眼睛。
罢了,给她一次机会吧。
如果她对他的名字还有哪怕那么一点点的反应,今天这事就过去罢。
如果,连那哪怕是一点点的在乎都没有......
云延睁开眼睛,眼底的情绪冰凉诡谲的如同蛰伏的兽。他勾着唇角,好看的皮囊却是皮笑肉不笑,琥珀色的瞳孔压抑到近乎纯黑,酝酿着不知名的气息,带着危险的气势。
“我只介绍一遍,锦辰。”
机会给你了。
他轻轻捏过自己苍白的指节。
“云延。”
......
“云......延?”
莫锦辰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如同一个影子。
“云延千里......”
下一句是什么,她忘了。
忘了就算了,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莫锦辰有些没心没肺地想着,她忘的事情还少吗?记忆这种事情,能忘记就说明不重要,顺其自然慢慢想就行了,揠苗助长要不得滴。
莫锦辰如是想着,压下了心底的一点异样。
她慢慢地后退,一边无所谓地笑着自欺欺人,一边慢慢握紧了衣袖下的拳头。
再迟钝她也从自己内心的情况和云延如今的表情判断出,她和他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主要是......想起来心里会有些疼,钝钝的,不明显却又不可忽视。莫锦辰怕疼的紧,所以她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来。
云延看着她慢慢地后退,似乎是笑了一下。那个笑说不出是阴沉还是愉悦,凉的诡异。
莫锦辰退一步,他就逼近一步,直到退无可退。
贴着冰凉的墙面,莫锦辰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面前的不是平时妆容精致的云夫人,他是个男人,个子比她高出一个头,充满着侵略性,带着露骨的威慑力。
如今她待在他的房间里,鼻尖是他的气息,抬头就能看见他松松垮垮的浴袍外露出的肌肤。两人距离简直不要太近,而且两人之前貌似还有什么新仇旧恨什么的......
情况糟的不能再糟。
莫锦辰隐约觉得自己内心是怕面前这个人的。就好像离家出走的小孩子看到家里严厉的哥哥姐姐或者父母的那种恐惧。面对云延的时候她很难能用平常心面对,要是平时有人这么对她,她多半已经一冰锥拍那人脸上了。
但将人换成云延,莫锦辰没这个胆。
她很怂很怂地将自己缩成一团,捂着耳朵混乱地想着如今的局势和自己打赢的概率,将掩耳盗铃的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云延突然有些想笑。
他拉过眼前怂成一团的小孩子,将其拽入怀中,微凉的手指贴在她的脖颈处,不知是单纯的抚摸还是想要掐断它。半晌,手指慢慢下滑,一节一节地拂过脊椎。
莫锦辰打了一个寒颤:“......云延......”
“嗯。”云延似乎很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喉结上下滑动,声音低哑:“我在。”
莫锦辰叫他的名字并不是想问他在不在,只是想让他住手而已。她抬起头,圆溜溜的猫眼里带着谴责直视云延的眼睛。
但下一刻就被云延的另一只手盖住了。
“别看我。”他如是说着,胸腔微微震动,如同压抑着什么东西,声音却更加沙哑:“别看我......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但是下一刻莫锦辰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了。
干燥且冰凉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慢条斯理地舔舐了一下,然后撬开牙关。有什么温柔却也肆无忌惮地探了进来,一点点加重且带着点狠意。
莫锦辰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