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
很晚了,再不回房她该担心了吧?阎傲坐到腰酸,放空的盯着天花板的狭长凤眸蓦然一动,焦点终于幽幽聚集,唇边扯出一丝自嘲的苦涩,半是洒脱半是黯然地伸了个懒腰之后站了起来。
离开了酒厅,他静静的走在毫无灯光的长廊上,清冷的月光从巨大的玻璃窗外投射进来,将黑暗切割成一块又一块的格子。
他就如暗夜里孤独的狼王,慢慢的穿梭在光与影之中。
孤傲、悲伤,却又倨傲的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决。
突然,他停了下来——阎夜殇站在最后的光明格子里,面对着窗外,双手懒洋洋的插在裤兜里,一身的白衣,月光落在他身上犹如落了一层薄雪。
见他走过来,那完美的侧脸微微转了过来,很明显是在等他。
“不要让娃娃不安。”夜殇淡淡的说,转身就走,“以后,早点回到她身边,厨房里我吩咐女佣给她热了牛奶,你去拿给她,我先抱她回房。”本来他还打算,再看三分钟的月光他还没从房间出来的话,就会亲自去抓人了。
俊脸沉了下来,心脏在这么一瞬间如虫子啃咬般跳跳的刺痛起来,阎傲喉咙里像梗了一块发烫却又冰冷的铁块,冰凉的挫败感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让他窒息!
用力的捏紧双手,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之内,泛出滚烫的刺痛赤潮,煞白的骨节青筋尽绽!
在她与他之间,唯一让他感到最大的危险不稳定因子就是这个男人!
从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他就屡屡在这个男人身上尝到挫败的滋味,并且,无可否认,更加无法消除这个男人在他的娃娃心中留下的特别印记!
阎夜殇,这个与他一样被称为近乎妖孽的天才,总是一脸超脱而淡然的站在局外,淡漠的嘲弄地注视着他的挣扎,淡淡的夺走她更多的注意力。
他知道过去的他,也知道过去的她,更甚至,传闻陪伴着她成长的人不是他阎傲而是他,他拥有现在的他所无法拥有的一切优势——记忆,以及,娃娃对他那介于情人与家人之间的感情!
甚至他觉得,只要这个男人想,那么他的娃娃甚至是一切都将被他夺走!
他痛恨这一点,更加痛恨失去了记忆的自己!
痛恨无法把握自己幸福的挫败感!
……
“娃娃,醒醒,他就快回房了。”
将娃娃抱回她与阎傲两人临时住的客房,怜惜地放到床上后,夜殇淡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口吻宠溺地唤醒她。
“嗯……”娃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脸的困意。
“我睡着了?”见是他,狡黠黑瞳之中闪过一丝失望,她嘟嚷着,雪白的纤手揉着酸涩的眼睛,一手撑着柔软的床垫坐了起来。
“其实你可以先睡,不用等他的。”瞥了她因为刚醒而粉嫩嫩的绯红脸颊一眼,夜殇忍住想要捏捏的冲动,略带不满地轻哼了声。
“不行啊,那样他会不安的,他太敏感了。”眼底流光百转,娃娃微微翘起了美丽的桃花粉唇。那个笨恶魔,总是爱走极端钻牛角尖的。
“……好吧,那现在,就把你还给他好了。”静静地睇着她,夜殇眼角余光忽然撇到某道修长身躯出现在门口,不由耸了耸肩,潇洒无比的转身就走。
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了,他这个哥哥能做的就是守护着她获得幸福而已。
阎傲沉默的站在门边,任由他与自己擦身而过,凤眸深处掠过一丝雪色与绝然,反手带上了门,干净利落的落了锁。
“老婆,我回来了。”他露齿一笑,手端着热牛奶快步走向她,笑容如盛世烟火般耀眼。
没错,她是他老婆,他挚爱的妻,任何男人都无发否认他对她的合法拥有权!
她是他的,他独占她是天经地义的!他发誓,任何敢觊觎她的男人,他都会要他付出血的代价,任何男人,都无法从他手上将她夺走!
老婆!?
一声“老婆”,让娃娃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她怪异无比的瞪着他,活像他头上突然长了角又或者长多了一只眼睛似的。但心脏却倏然发热狂跳了起来。内心深处某个悬空的不知名角落也突然落回了原地,满足无比。仿佛什么东西被认可了,烙印了。
老婆,他居然叫她老婆?!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喊过她,感觉好奇怪,但是又觉得天经地义的理所当然……感觉,好开心,整个人都快要飞起来了……
娃娃脸颊一阵阵的发烫,黑瞳闪耀着异彩,紧紧地盯着这个妖孽的男人来到自己身边,看着他浅笑着将暖暖的牛奶杯子放进自己的手心,粉唇不自觉向上扬起。
“对不起啊,老婆,我回来晚了。”他坐在床边,张开手将她揽入怀里,微凉的俊脸像撒娇一样搁到她温暖的香喷喷的颈窝,轻轻的蹭蹭,嗓音带了魅惑的暗哑,“我好冷……”
她发丝上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她身上的沐浴*气一起蹿进他的鼻端,引起他满足的一声叹息,而她温暖的体温,更是温暖着他泛凉的身体,让他满足得想一直这么抱下去不放手,更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阎娃娃,你真是个妖精!魔女!
热流蓦然在小腹下升起,阎傲轻吸了口气,狭长凤眸闪过压抑的欲念之色,眸色渐深,他想要她,好想要……他忍得好辛苦,要不,今晚就按照洛跟星刻说的那样要了她?
不,不行!不可以,现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