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是岩浆,是被火苗烧红了的粘液!它从鼓胀中的吸管缝隙处流了下来,而且越来越多,力道越来越大,两三秒的停顿后,它就从“滴”转变到了“喷”的状态!
“**……它要呕吐了!”耗子一拍大腿,赶紧扛起软绵绵的怪人,拔腿就往旁边躲!
他说的一点儿没错,太形象了,我的那把火让大树食物中毒了,它要想恢复过来,就得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去!
“日!先往边儿上躲,别正对着喷头!”
冬爷大手一挥,我们都吓得屁滚尿流的奔跑起来,吸管里的粘液可以把人溶解掉,这又被加热了一次,那玩意沾到皮肤上我们就费了!
刚离开原地五六步,吸管就真的开始呕吐了!我靠,那些钻进去的小蛇打着转儿,“噗”的一声被喷的漫天都是!
我不敢回头,只听到连续的闷声从冰墙上传出来,它们被重重的拍扁了吧……
逃命要紧,就算是下方有路,我们也得先顺着下来时的盘桓树根路再爬上去躲一会儿了,可是那个路口正好就位于呕吐中的大吸管旁边,我们靠近它简直就是作死!
耗子蹲下去开始往探钩上绑绳子,我的心都揪到嗓子眼儿了,那吸管正在把树干里烧的发红的粘液全数吐出,随着岩浆似的呕吐物流淌了一地,我们能看到的所有的小蛇都围了过去!
冬爷突然大步流星的跨到小王爷身后,从他的背包里掏出工兵斧头,对着树干就狠劈了过去!
看着他的动作,我猛然想起了自己对于这棵树干的比喻:电缆和铜丝。
我们在跳进树洞里的时候可以看到,树干是空心的,里面包裹了一些蓄势待发的枝条。那么,如果我们把枝条都弄出来,树干里岂不就是安全的了?
“仙人板板!林哲宇那龟儿子保准没死,他从这儿跳进去了!”冬爷累的气喘吁吁的,他往黑树干上一指,我看到那里有个鼓起来的大树结痂,林医生肯定也劈开过这里!
耗子哥见状,也猛然醒悟过来,不再缠绕他的甩钩了,扑上去便和冬爷一块儿发了疯似的破坏树干!
“小心!”
我看到从裂开的树皮中,猛然蹿出来一根长条型的树枝,吓得扯嗓子就嚎了一声,还好它的目标很明确,直冲着吸管呕吐出来的火热岩浆就过去了!
我顿时觉得消失的林医生简直是个神,他单枪匹马一个人是怎么能活着走到这里的?
树洞的开凿基本完成了,里面蹿出来三四根长枝条以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这边大吸管的呕吐也接近尾声,树体恢复了原本的颜色,火红的恶心液体流的到处都是,上面趴满了密密麻麻的群蛇枝条。
“老子先去看看!”耗子抄起探照灯,身体一缩就钻进了树洞,冰雪王子紧随其后,赖皮也“啊呜”一声冲了进去。
群蛇的盛宴进行的正酣,它们吸收了这些热量,树洞也开始像在负二层似的渐渐愈合了,小王爷不得不重操旧业,一边从嘴里蹦出极其流利的京骂,一边充当我们的伐树工。
高小雅在不停的用纱布往头上抹血,我本来没有注意到,现在一看才发现,从她一边的眉骨开始,一直到高于发际线的那片位置,全是斑驳的血迹!大吸管到底还是贴上了她的脑袋,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秒钟,可那块儿皮肉还是被腐蚀掉了……
我觉得挺心疼,那样程度的伤恐怕是会留下疤痕的,高小雅长的细皮嫩肉的蛮好看,这个疤痕肯定要对她的容貌打折扣了啊!
可是在刚才那种状态下,人没死就是万幸了,再说她已经加入了保密人,长的再好也不能想着相亲嫁人什么的了,而且人家的目的本来就是舍命救师兄啊!
走到这一步,我对林医生的信任感不得不降低了,我以为他进入了冬爷的队伍,他尽心尽力的救过我很多次,他就是个身份干净的队医了。可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他还瞒着我们不少事情,他才不是一个仅仅痴情而已的普通外科医生。
“走,他们来信号了!”
小王爷收好斧头,大喘着粗气奔过来把高小雅和二毛子拉过去,冬爷胳膊底下夹着死气沉沉的怪人,我拎着其他散落的包裹。趁着呕吐物的热量还没完全散去,电缆中的铜丝还没归位之前,咬着牙跳进了中空的底层树干——
这和之前进入树洞的感觉不同,这段下降的时间很短,而且……很漂亮!
刚开始的确是有些恐惧有些黑,可仅仅五秒钟之后,我瞥到了木质被劈砍碎裂的痕迹,想必是耗子他们在这儿又搞出了什么破坏,紧接着,一切都明亮了起来,我能看到身边萦绕着一个庞大复杂的大树根系,它们由粗变细,布满了四周所有的空间,而在这些缝隙中的填充物,就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种贝壳碎屑和金砂组成的海底沙漠了。
我知道自己从海底之上钻进了海底之下,这里不在世界之树的范围内。因为笼罩着我的这层通道是透明的,如果我还处在黑黢黢的树干里是不可能看到外面的景象的。
“日……”
我一脚踩在了什么东西上停了下来,从那声惨叫听来,是冬爷在下面。
他先一动不动的把身体往下送了送,又反手过来抓住我的脚,把我拉出了滑行通道。
我回头望过去,所有的景象都很清晰,这里被透明的冰壳保护着,那棵世界之树就在身后,把我们猜想过多次的庞大根系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大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