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推开,卧室里面的说话声就传了出来。
白陌晨的妹妹,白雨压低了嗓子说话:“哥——你有什么可怕的,你一个男人还打不过她不成?”
“……你不懂。”半晌沉默后,白陌晨的声音响起来,“她的力气不像是人。你说,会不会她已经死了,是来找我复仇的?”
“你说什么傻话,怎么跟妈一样?”白雨没好气地说,“她要是鬼,早把你杀了。你现在还能活着?”
可不是吗?叶沉鱼站在门口想,弄那么麻烦干什么,一刀杀了多方便,可惜法治社会救了他。
“那我能怎么办?把她惹恼了,挨打的还不是我。”白陌晨的语气里有几分怨毒,“你们这些天也没有来看过我吧?”
“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白雨说,“她要是在再打你,你正好留在证据,然后报警起诉离婚……难不成你还想一直这么过日子?”
白陌晨当然不想,他又不是受虐狂。他这些天是真的被叶沉鱼吓到了,根本就没想过离婚不离婚的。更重要的是,他不是什么好人,他知道自己想离婚也没那么容易。
他曾经对叶沉鱼的威胁,现在恐怕都会被用到他自己身上。
“哪有那么简单?”白陌晨不耐道。
“不简单?你之前是怎么忽悠她的?现在就不会了?”白雨半是嘲讽半是烦躁地回道,“你去跟她说爱她啊,会好好跟她过日子。以前那么做都是因为爱她,所以才控制不住自己。你不是最会了吗?”
“她力气变大了,又不是脑子变聪明了。进一次医院把你吓成这样,还把妈担心病了……”白雨抱怨不已。
“好了!”白陌晨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就是觉得没人给你做饭了吗?上次当着她的面怎么不敢像之前那么说……”
叶沉鱼抱着长刀,斜倚在了卧室门口听了有一会儿了,只不过两个人吵得专心致志,根本没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听两人提到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多,叶沉鱼终于开口问道:“之前说什么了?”
此话一出,卧室里霎时一静。
白雨几乎要惊叫出口,却又把这声尖叫硬生生地压住,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嫂子。”
叶沉鱼对于这个专门给她送理由打白陌晨的便宜妹妹很是感谢,又问了一遍:“你之前对我说什么了?”
一身白色着装的女子面长刀,客厅的光从她背后照过来,模糊了面容和轮廓。很容易勾起人对惊悚片的回忆,白雨顿时有点腿软:“也没什么……”
白陌晨之前拿捏住了叶沉鱼,她和白母对叶沉鱼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也不是说非打即骂,但夹枪带棍、绵里藏针的话白雨没少说过。以前叶沉鱼性子软,心思单纯,根本听不出是拿话挤兑她。就算听出来了,因为长时间被白陌晨洗脑,也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她不说,叶沉鱼又看向白陌晨。白陌晨此时的脸色不比白雨好多少。相比白雨,他是更害怕叶沉鱼的那一个。叶沉鱼的目光一落在他身上,白陌晨就生生打了个激灵。手一抖,连手机都扔了出去。
手机落在地上,打了个转儿。叶沉鱼低头一看,屏幕是亮的,显示正在通话中,通话对象是“110”。
叶沉鱼把手机捡起来,接线员正在里面焦急地询问:“您好,请告诉我您现在的情况和位置……”
“夫妻吵架。”叶沉鱼答了一句。
白陌晨几乎整个人扑过来,争夺手机:“不是,她手中有管制刀具!”然而等他把手机拿在手里的时候,屏幕上已经显示出了通话结束的标志。
白陌晨仅仅握着手机,眼中最后一束光也熄灭了。
一侧的白雨尚且有着自己的小聪明,她咽了下口水,说:“对,夫妻吵架。嫂子,你们夫妻两个有什么过不去的。我哥这些天也洗心革面了,你就原谅我哥吧……”
叶沉鱼看了她一眼,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她走在白陌晨身侧,声音回荡在卧室里显得格外空旷清冷:“夫妻有什么过不去的,报什么警。”黑色的羊皮靴挑起白陌晨一侧的身体。
在白雨期待与惊喜的目光中,白陌晨的身体横飞出去,砸在了卧室另一侧的墙壁上。
“啊!”白雨惊恐地瞪大眼睛,尖叫声刺耳无比。
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将人砍了,叶沉鱼又把刀收入空间裂缝中,走到白陌晨身边。白陌晨跪伏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来,还没来得及求饶,就听见叶沉鱼在耳边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好男人怎么能想着离婚呢?”
如果白陌晨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大概会反驳一句这是什么偏激思想,好男人怎么就不能离婚了。然而他现在感觉自己离被打死不远,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摇头:“我没要离婚,没有……”
叶沉鱼仿佛没听见他这句话,将人拖起来打成半死。以叶沉鱼的力道,就算不下死手,也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挨了不知多少下拳头和踢打之后,白陌晨躺在地上,听坐在床上的女人问:“你怕我吗?”
白陌晨此刻最惧怕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慌忙点头:“怕,怕!”
叶沉鱼扯着他半边身体将人拎起来,眼眸漆黑,表情肃穆,看不出丝毫开玩笑的意思:“怕就对了。”
随后白陌晨就又挨了拳头,他蜷缩在地上护住身体,分出神去想:他是回答错了吗?叶沉鱼其实不希望别人怕她?好像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