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仆人的呵斥之声,谢府门前的皑皑白雪,母亲临死前无力的双手,小巷地面上的半块馒头……还有刀光剑影之中少女冷漠的身影。
无数记忆在谢群脑海里繁复浮现,他闭了闭眼睛。如果不能有至高的权势和强大的力量,他就还是谢府后院里的那个孩子。
人声熙攘,谢群睁开眼睛,踏上了来时的道路。
夜晚平静地过去,夺下了城池的渔阳军经过了一夜的休整,比之前士气更胜。这种小县城地处偏远,城内只有一两家富户,还不如之前的渔阳。
重凤无心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自从看了叶沉鱼昨天的打法之后,他觉得靠着这三万人一鼓作气拿下蕲州城也不是不可能。他与高文斌商议留下几千人驻守,随后给谷治送信让他派人来接管,便带着刚刚夺下一城的渔阳军启程了。
临近傍晚,他们就赶到了蕲州城下。
叶沉鱼策马走在最前面,自远处望着蕲州城高大的城墙。蕲州是淮南以北最大的一座城池,虽不能与淮城相媲美,却也比这一路上其他的城池强多了。
叶沉鱼第一眼看到蕲州城就有些心动,城池大就代表有钱、有粮食、有酒楼。她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从空间裂缝里把刀取了出来。
重凤自后方的军队中跟了上来,笑道:“主公,蕲州城可否让主公满意?”这次同行,让他没有之前那么惧怕叶沉鱼了。他发现叶沉鱼不是会无故杀人的人,只是她心中所想无人能猜到,才显得他行事无常。
话是这么说,重凤还是看不懂叶沉鱼的行事,只是不如之前惧怕了。
叶沉鱼推算着打进去需要几刀,没开口说话。
重凤不以为意,看着高耸的城墙道:“这次只怕不好打……”他顿了顿,低声对叶沉鱼说:“主公,蕲州城不比其他城池。若是蕲州一失,无论是江东还是淮南必定会想尽办法夺回。”
“没有城门的话,恐怕不好守。”
叶沉鱼回头看了他一眼,重凤的声音愈发地低:”若是可以,主公还是不要砍城门了。”用来做城门的木头都是经过很多道工序的,更不用说包裹城门的铁皮也非一朝一夕能重新融化铸就的。攻城之后城门都修修不上以后要怎么守城?
叶沉鱼皱了下眉,不能砍城门,渔阳军就进不去。那岂不是要让她一个人来?
她望着城门沉思了片刻,重凤还在她耳边唤:“主公觉得如何?”
就在重凤倍感压力,几乎就要改口让她砍城门的时候,叶沉鱼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重凤一愣,随即感动得差不点泪洒当场:叶沉鱼居然听得进劝的。不过仔细想想,她之前也是听谷治劝的。不知为何,他发现叶沉鱼听得劲自己劝告后,分外感动。
重凤正在原地感慨,一转头发现叶沉鱼已经走出几米外了。他追上去唤了一声:“主公,您要做什么?”
“打进去。”叶沉鱼言简意骇地吐出两个字,也不再理会重凤,驱使着身下的战马跑到城墙之下。
淮南的守军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弓箭手张弓搭箭,箭尖锋利雪亮。守城的将领喝问道:“城下来者何人?”
叶沉鱼抬起头,扫视了一眼城墙上的人,反手将长刀抽出掷了出去。长刀飞出插在城墙之上,入了三寸有余的刀身。
城墙上的淮南军正不明所以地往下望,还未来得及开口再问,就见少女已经弃了马匹,单脚点在了长刀的刀身上,借力往城墙之上跃来。
守城的将领见此大喝了一声:“放箭!”
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松手放箭,然而未等箭雨落地。叶沉鱼已经轻轻落在了守城的将领身侧,原本插在城墙上的长刀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回到了她手中。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的将领,在他喊出下一个命令之前,刀光一闪。守城的将领脖颈间出现了一道血痕,倒了下去。
等城墙上的守军惊醒过来要追杀她的时候,叶沉鱼已经轻飘飘跳下了城墙,站在渔阳的街道之上。
她脚下的这条街道十分宽敞,可以让四辆马车并排同行。叶沉鱼拉开系统给出的地图,确认了自己的位置,随后跳到街道旁的院墙上,往一个方向掠去。
蕲州城外,重凤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沉鱼两三下跳进了蕲州城。几秒钟过后,他策马疯狂地往渔阳军中跑。
“高将军,点兵攻城!主公进了蕲州城。”
渔阳军的营地才刚刚驻扎了一半,高文斌听到重凤的喊声,也顾不上继续搭营帐,立刻下令全军出击,攻下蕲州城。
蕲州城守城的将领刚刚被斩,一半的守军都追着叶沉鱼而去,剩下的守军兵力薄弱,只能紧闭城门,靠弓箭和投石抵挡。
从渔阳城带出来的云梯此时总算派上了用场,高文斌在看到云梯搭在城墙上的时候竟然有一丝欣慰之感。这才叫攻城战,昨天打的那叫什么玩意儿。
蕲州城内,叶沉鱼早把追过来的守军甩在了身后。她不走寻常路,直接在房屋和和院墙之上走直线。追过来的守军就算再怎么熟悉蕲州城,也没办法在街道与小巷之间绕路追上她。
倒是有聪明的人,直接在街上敲锣大喊:“有敌人潜入城中!”
其实叶沉鱼是直接闯进来的,但是她只有一个人,喊话的人怕引起混乱,便喊做是潜入进来的。
听到喊声,蕲州城的淮南军四处寻找敌人在何处。追过来的守军则在城中左拐右拐,试图追上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