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东南战事已经进入尾声。下旬,在满宠的指挥下,合肥周围所有魏军全部下水与吴军进行水战,至今水上战事还未结束。
并且看态势,孙权大有以水上为依托的优势,打算靠水战挽回陆上作战失利的局面。
………
汝南郡粮仓。
“你…你们…快…快点儿,太守…已经在…在…在开始催了!”
只见粮仓大营中央站着一名约莫三十多岁的将领,他身着寒霜锁子甲,头戴一顶镶绣大沿凉帽,左手摁着一柄碧泉剑,颔下二尺胡须,脸色古黄,颇为严肃,此人名叫邓艾,现任汝南屯田都尉,偏将军。
因其卓越的屯田才能与不凡的兵法韬略为汝南太守田豫所赏识而破格提拔,但其天生口吃结巴,一直都被他部下所诟病。
不仅如此,他右手还捏着一把大蒲扇在脸边不断扇着风,可是越扇越热,越扇心情越焦躁,索性他干脆放下蒲扇,直接来到这些屯田兵面前扛着粮袋快步送到粮车上。
“快点儿,快…快点儿!”他一边扛着粮袋,一边抬头看向那帮磨磨蹭蹭扛着粮袋的屯田兵叫道。
而有些老兵油子却趁机偷奸耍滑,然后还埋怨他道:
“知道了知道了,结巴的邓将军。”
“………”听到这一番吐槽的他,心里却十分难受,他口吃结巴的原因是先天不足,纵使自己不断矫正,也只能说几句简略的话。
紧接着,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匆忙的声音:
“士载,士载!粮草装车了吗?”
只见他转过身来看向匆忙跑来的汝南主簿孙毓也颇为着急地叫道:
“正…正在…在装!天气……太…太热了,弟…弟兄们…们的速度…都…都…慢了!”
“怎么这么慢,前线已经在催了。”孙毓此时满头大汗,这淮南一入夏季便巨热无比,但这心情也被这酷热的天气折磨得格外焦躁。
虽然邓艾这个时候比谁都着急,但这帮人一个个都跟没吃饭一样,再催他们只会更慢。
“你…你…你自己看看…吧!”
说着,邓艾指向那几个坐在角落里乘凉的老兵,这也并非是他的错,由于自己本身先天性口吃被这些人耻笑,但这些老兵平常出工不出力也是常事。
尤其是到了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候,这些人反而仗着自己是扬州刺史王凌的亲戚与邓艾成心作对,使得邓艾本身就没想得罪他们的内心变得更加焦躁与愤怒。
“杀!你亲自杀,出了事我担着!”孙毓指着那几个仗势欺人的老兵恶狠狠地吼道:“我不管那几个兵究竟是谁的人,只要是延误战机的人,统统杀掉!”
说着,孙毓抽出邓艾腰间的佩剑,把剑柄对着邓艾的右手让他接下宝剑杀了那几个在角落里乘凉的老兵以示军威。
之所以孙毓能如此说,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已故的青州刺史孙观,汝南所有官吏都对他敬重有加,但并非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他在任上执法严明,把先前的冤假错案全部推翻,为那些被冤枉的人平反昭雪。
在孙毓的鼓励下,邓艾举起手上的剑,脚步沉稳,脸色平淡,径直向那几个乘凉的士兵走去。
而那几个乘凉的老兵见邓艾沉闷地走向他们,非但不躲,反而还更加悠哉戏谑地瞧着那个“结巴将军”。
“结巴将军,你敢杀我吗?嗯?哈哈哈……”坐在树下年纪比邓艾还要大的老兵颇为无赖地对邓艾大笑道。
周围扛着粮袋的士兵们早就看他们不顺眼,见今日邓艾能杀了这些仗势欺人的祸害,为何要劝阻邓艾?
邓艾看着眼前这五六个老兵坐在一起,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脸色依旧是那么镇定,手上碧泉剑在赤日的灼烧下早就变得又热又烫,就待有一注鲜血来浇灌觉醒这柄宝剑。
“杀…杀!”
突然,邓艾双眼杀意凛凛,手起剑落,坐在最靠边的老兵被他一剑断命,这下他们傻眼了,这邓艾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于是他们纷纷站起身来拥着手上兵器各摆阵势,他们不相信一个只会屯田的农官还会武艺。
看着一个仗势欺人的老兵被邓艾杀死,这些围观的士卒们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却早就直呼痛快。
“呀!!!”这几个老兵手持长枪一拥而上各显神通,但在邓艾的防御下,这些人根本没能撼动邓艾的防御。
叮——
哐啷——
只见邓艾右腿蹬住右侧老兵手上的长枪,将其摁倒在地,左手拽住身后老兵的衣领紧紧不放,而右手剑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架在眼前那对自己戏谑玩笑的老兵脖子上。
还有一个老兵见邓艾空门大开,他舞动长枪朝着他的胸口冲了过去,殊不知这一刻……
“死!!!”
噗呲——
哐啷,砰——
唰——
三下五除二,站在他周围三个老兵都被邓艾轻松解决,只剩下那个向自己冲来的老兵,邓艾左手抓住了枪杆,身体在枪杆上转了两圈,脸几乎贴上了那老兵的脸,但右手的碧泉剑此刻却已经刺穿他的腹部。
“唔——邓艾,你……”
扑通——
周围这几个仗势欺人的老兵全部躺在地上,他们身上流着血液长眠不起,孙毓对邓艾的精彩对决十分满意,但这也从中可以证明田豫的眼光是正确的。
“士载,干得好!”孙毓点了点头,对邓艾赞扬道:“所有人还愣着干什么,速速装车,运往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