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李丰亲自押送一万石粮草,由成都一直北上,结果路遇大雪,粮草队又途径广汉附近,这里在他们抵达前一天晚上下起了大雪,到达广汉后已经是正午时分,冰雪消融,尽是泥水。
而且运输单车行动不便,附近又都是大山陡峭之地,李丰亲自卸甲,扛上了粮袋带领这数千人的粮草队尽可能的在短时间内越过广汉向梓潼开进。
踏踏踏——
此时的蜀军运输队将士们放弃了他们手中的长兵器,只佩戴腰间的佩刀,他们每个人扛着粮袋一个接着一个的在这崎岖不平的道路艰难前行。
冰雪消融,道路泥泞,这种鬼天气李丰是见怪不怪了,但是运输粮草的的确确是格外困难,现在的他浑身泥水,满脸尽是泥土,但依旧走在最前面引领着后面的将士前行。
“弟兄们,还有不到五十里路就到梓潼了,加把劲!”李丰扛着粮袋转过头来面向身后也扛着粮袋的蜀军运输队的将士们鼓励着喊道。
由于道路泥泞只能用人力运输,因此粮车就留出了一部分士兵负责推车,等到抵达道路平坦的地界,再用粮车运送。
新上任的梓潼太守法邈得知李丰率领数千将士扛着粮袋一路向梓潼缓慢运输,他赶忙下令城内所有将士出城接应李丰,向前线运输军粮可是大事。
而这法邈也不是别人,正是已故尚书令法正的儿子,刘禅为表法正在大汉的功绩,赐爵关内侯,奉车都尉,为汉阳太守。
因为这段日子他在汉阳政绩突出,诸葛亮又表法邈迁到梓潼做太守,并且也有意让他参与北伐事宜。
“太守,李丰将军距离我们现在不到三十里地了!”政事厅外跑来一个满身泥浆的蜀军士卒向法邈汇报道。
照这么下去,再给他半个月的时间也到不了前线,法邈站在政事厅正中央来回踱步,现在整个梓潼郡的将士都已经派出支援李丰,但还是这样的速度……
过了一会儿,门外又跑来一个比刚刚那蜀军士卒身上泥水更多的士卒,他走上前来气喘吁吁地拜道:
“太守!李丰将军距梓潼不到十里远了!”
这下,法邈放下了一直攥在手上的竹简,他双眼瞪得溜圆,一身红色官袍被门外冷风吹得微微拂动,脸色尽是焦急,眉宇间也像极了其父法正。
他大步来到那士卒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来,并且又径直向门外走去。
现在屋外大雪依旧如此,一边下一边化,法邈披上皮袄,带着太守府的主簿、功曹和长史等人骑上战马带领士卒数骑向西门飞奔而去。
驾——
而即将抵达梓潼城外的李丰也已经是筋疲力尽,虽说梓潼郡兵纷纷被法邈派出,但也只能是加快一点的行军速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粮草的保存也成了问题。
“多谢法太守的支援,真是解了我们人手上的燃眉之急啊。”李丰扛着粮袋看着接手粮袋的梓潼郡兵们不断地感谢道。
率领郡兵的郡中郎接过李丰手中的粮袋扛在了身上回答道:
“将军心系国家和前线将士,运输粮草本不是您亲自押运的工作,若放别人,可能只会训斥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您的做法让我大开眼界呀。”
“您言重了,李丰只不过是在为家父挽回一些颜面而已……”
其实做这些事情,第一是李严自己作死,把自己给坑到永安镇守,第二是李丰深感愧疚,有这么个倒霉老爹,当然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老爹争光。
他们一边前进一边聊着,突然在前面传来阵阵马蹄声,郡中郎抬着头看向前方,原来是太守法邈和郡中官吏亲自前来接应。
驾——
“李丰将军!”法邈一边策马一边高声叫道。
从李丰在成都见法邈那次到现在为止大概已经有三四年没见了,听说他在汉阳政绩不错,诸葛亮上奏刘禅让他去梓潼当太守,而且还有意愿让他参与北伐。
当看到法邈亲自迎接的那一刹那,李丰那紧绷的脸终于松了下来,他尽可能的抬腿向前靠近法邈,可是他已经扛着粮袋徒步走了整整两天一夜的时间,双脚已经尽是水泡。
“李丰将军,快快快,歇息一会儿!”法邈来到李丰面前翻身下马,不顾道路泥泞,他迈着大步来到李丰面前叫道。
身后的长史、主簿等郡中官吏也亲自撸起袖子扛着粮袋向梓潼前进,但李丰此时却抬不起双腿,直挺挺地杵在了那里。
“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们了,成都那边没有给你们增派人手吗?”法邈扶着李丰的胳膊问道。
李丰那疲惫的脸庞顿时没了精神,他无奈地摇摇头回答道:
“成都人手稀缺,大部分兵力都派到北方,成都的兵力大多数都在拱卫皇宫和城内城外,只有这么些人能出来运输粮草,还有一部分人在统筹粮草。”
看着李丰摇摇晃晃的身体,法邈脱下了他身上的官袍,只穿着外面的皮袄,他背上了李丰一点一点向梓潼前进。
现在的李丰无法上马,两腿已经走的僵硬,法邈带着这些郡兵们尽全力协助李丰抵达梓潼,照这个时间,北伐结束了他们的粮草才能送到。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终于看到了梓潼城的城门,负责把守城门的将士见法邈亲自背着李丰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赶忙冲了上去搭手帮忙。
“终于到了。”法邈背着李丰,看着眼前的梓潼城气喘吁吁地说道。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