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咳咳咳,…唔咳咳咳!!”
返回长安的途中,中军马车内传来阵阵咳声。
“大将军!”坐在车内照看曹真的牛金不禁一阵担忧,这一路上曹真除了在睡梦中没有咳嗽,其余时间曹真都在咳嗽与晕厥的痛苦当中度过。
而曹真躺在马车内不断摆手,脸色煞白地说道:
“咳咳……无妨,无妨…现在到哪里了?”
“我们现在到雍县地界了,再有三天左右就能抵达长安。”牛金掀开车窗帘向外张望一番而后回答道。
紧接着,曹真扶着牛金的胳膊缓慢起身坐了起来,他瘫坐在马车内,身体格外虚弱,牛金连忙将枕头放在曹真背后靠着,并且把被子也铺在了他的身上。
“牛金啊,此次作战你有何感受?”曹真一边捂嘴咳嗽,一边看向颇为惆怅的牛金问道。
听曹真问到这个问题,牛金比较严肃地回答道:
“对于此次作战,末将以为蜀国实力依旧能够和我大魏西北大半兵马一战,但倘若全部投入战场,或许能够让蜀军付出死伤惨重的代价。”
“对呀……上一次交手我就是低估了蜀军的战力所以才败得那么惨,而这一次即使是投入了十多万的兵力也没有将其拿下……
而这并非是我大魏将士无能,而是陛下太过忽视西北的治理,导致现在的雍州人基本上将生存的希望寄托于蜀国,帮助蜀国来对付我们,咳咳咳……
因此,这就是长时间以来大魏忽视雍凉治理的苦果,现在我们不得不将这个苦果强行吞下去,哪怕是噎死,也要吞下去。”
曹真此时双眼血红,不知不觉中,他忽然想到当年转战雍凉,直扑河西走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当年自己驰骋疆场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
………
洛阳,魏国皇宫。
此时,西北战场的消息也已经传入洛阳,并且曹真病重的消息也随之而来,站在文官一侧的司空陈群走上前来,心情颇为沉重地拜道:
“陛下,西北战场战况不利,大将军病重……”
“什么?!大将军现在何处?”曹叡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拍案而起,双眼颇为凛冽,脸上尽是惊讶地叫道。
“回陛下,大将军已将西北战场的指挥权转交给抚军大将军,自己则是回到长安调度兵力。”陈群颇为无奈地回答道。
与陈群站在一起的中护军蒋济脸色亦是如此,目前前线战况与他们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驰,并且非但没有任何转机,反而更为恶化,双方彻底僵持于天水一动不动。
见群臣脸色沉重,曹叡的心情也被这些人的脸色所感染,他微微抬眉,面对群臣缓缓问道:
“目前大将军已到哪里了?”
“回陛下,大将军目前已至雍县地界,三日后便到长安。”陈群向曹叡拱手回应道。
站在高台之上的曹叡顿了顿身子,随即向站在一旁的蒋济命令道:
“子通,你马上率领部分兵马前往长安传达朕的口诏,让大将军在长安好生歇息,朕不日前去探望,并且调度长安兵力的事务交由雍州刺史郭淮!”
“臣,遵旨!”蒋济脸色严肃面向曹叡拱手拜道。
退朝后,对于曹真重病的消息,朝中上下文武大臣都为之担忧,尤其是因为说错话而刚刚转任大鸿胪的刘晔,对于曹真的病情更为关切。
“子通,长文,大将军因何而病?怎么如此突然?”
在殿外,正在大步前行的陈群和蒋济二人被刘晔的呼唤而止步,二人转过身来脸色阴沉,陈群摇摇头回答道:
“大将军日夜操劳,昼夜不停,久而久之积劳成疾,再是最近正是风寒盛行的季节,大将军的病情越发加重。”
“等等,长文你刚才在朝中说司马懿接替大将军指挥作战,儁乂难道不更适合接替他统领大军吗?”刘晔突然想到刚刚陈群在朝中把前线主帅替换的事情,于是把这个疑惑又提了出来。
蒋济点点头,然后对曹真的做法颇为不解地说道:
“对于这件事,我也不理解大将军为何要这么做,右将军无论是军事经验,还是作战方法与战术都要比我大魏各个一线将领强上数倍。
可大将军为何要挑选仲达这个只统兵不到三年的人呢?虽然他在东南战场统兵驻扎防备东吴击退几次吴军,但并不能代表他能率领大军出征作战呐。”
其实在这几个人里面,和司马懿比较交好的只有陈群一人,对于司马懿接替曹真统领西北大军的事情,他是持保留态度的。
“长文,你素来与仲达交好,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刘晔与他二人一边走一边问道。
沉默不语的陈群面对刘晔的询问,他也不得不把自己的想法对他二人和盘托出。
“子扬,我清楚你的意思,我们三人都是武皇帝最亲密的属下,也最了解周围人的脾性,我对于大将军把西北战场的军权转交给仲达的态度是保留。
诸位对仲达的偏见我也理解,武皇帝曾说过仲达“有鹰视狼顾之相”,文皇帝也嘱托我等多防备于他,但倘若大将军真的离我们而去,那大魏的辅政大臣,就只有仲达一人了。”
当他们走到宫门的那一刻,正好碰到准备进宫面见曹叡的夏侯衡,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二弟仲权和其他几个弟弟征战沙场,而他就只能留在宫中每日无所事事,这种生活他也已经过够了。
而这次前来面见皇帝,目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