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涵蕾不悦地说:“我当然没忘,但这和我去不去上学有什么关系?”
她不想再和顾羽菲进行这种对话,就说:“我去厨房帮外婆了,你们随便坐一会。”
这时,一个老头从外面进来,看到秦御,一脸惊讶,想悄悄出去,被秦御发现了。
秦御拦在他面前,“大爷,您和这家主人是什么关系?”
老头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什么什么关系?大爷我耳背,听不清年轻人讲话喽。”
秦御那天着急没和他计较,但今天遇见了,就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给您的支票您会取吗?”
老头一拍大腿,“哎哟,你说这事!你都知道我是个身子半截都钻进土里的人了,还要给我支票,我这老眼昏花、见识浅薄的,哪会去取啊,你都不知道,我找了多少个人……”
看到秦御似笑非笑的目光,老头心虚地止住了话头,“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年纪大了,连屋子都能走错……”
“外公!”还没来得及走,他就被听到声音出来的纪涵蕾叫住了,顿时一脸绝望,纪涵蕾把他拉到屋里,“外公,你去哪?”
“你这女娃娃说什么话呢,可不要乱认亲,谁是你外公?”
老头推开纪涵蕾,竭力狡辩。
纪涵蕾疑惑地问:“外公,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外孙女,纪涵蕾啊。”
看到他不敢和秦御对视的眼神,纪涵蕾愤怒地问:“秦御,你是不是对我外公做什么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害怕你!”
她冷冷看了一眼顾羽菲,“顾羽菲,要是你们来我家就是为了欺负我外公的,我们家不欢迎你们,也别管什么约定,我欠你的,会以别的方式还给你,现在请你们出去!”
顾羽菲挡在秦御身前,“你说我可以,不许说御哥哥,你怎么不问问你外公是不是做了什么呢?”
她相信御哥哥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找别人麻烦的人。
秦御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小姑娘,眸色复杂。
她这样无条件地相信他、保护他,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太久了,他记不清了。
纪涵蕾不愿意怀疑老头,只觉得顾羽菲为了维护秦御,说出的话特别可笑,“我外公怎么可能对秦氏总裁做什么,你说是不是,外公?”
本来以为自己的外公会说“是”,谁想到,老头眼神闪躲,不敢回应。
纪涵蕾看出了问题,眼神犀利,“外公,你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老头有点尴尬,“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不想让你那么辛苦嘛。”
纪涵蕾一下子想到什么,“昨天那么大的一笔钱,你从哪弄来的?”
老头心虚地说:“不是和你说了,是借……借来的吗?”
“到底是不是借来的,恐怕大爷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吧。”顾羽菲也明白了,问秦御:“御哥哥,他的钱是不是从你这得到的?”
秦御淡淡地说:“昨天我着急找你,有个老人倒在我的车前,我不想和他纠缠,就给了他一张支票。”
纪涵蕾什么都明白了,为自己的外公感到羞耻,“外公,你竟然去碰瓷!”
她皱起了眉,“剩余的钱呢,给我,我还给人家。”
“外孙女,这个可不能给你,”老头向后一躲,“这是你妈妈的救命钱,后续治疗可能还要花不少钱,我还给他了,你妈妈怎么办?”
纪涵蕾眼眶里盈满了泪水,“那你也不能去坑蒙拐骗!你可是人民教师,怎么退休了,做起这种行当?!”
她哽咽着,声嘶力竭,“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我去卖肾都可以,求求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求求你们!”
看她这样,老头也忍不住要哭了,“我也不想这样,可我的女儿病了,我有什么办法!我的女儿还年轻,她小的时候告诉我,她最崇拜的就是我,我去义务教学,分文不收,她告诉我,她也想成为一个像我一样的人!”
“可她现在躺在病床上,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所以我就想,作为她的父亲,风骨算什么,气节算什么,只要她能健康活下去,我丢人现眼又算得了什么!”他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滚落,“哪怕我去抢,去偷,被所有人唾骂鄙视,我也只想让她活下去!”
他抹了把眼泪,对秦御说:“小伙子,钱我没法还给你了,你要是想要,就把老头子我的命拿去吧。我去借钱了,可他们都不借给我。这样吧,你报警吧,我骗了你这么多钱,你让警察把我抓走好了,这是我罪有应得。”
纪涵蕾红着眼睛挡住老头,“秦先生,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能不能宽限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她对外总是一副干练的女强人形象,面对再大的风浪也没有这么卑微过,如今眼带泪光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秦御问老头这件事,本来也不是要追究,只是想弄明白他要这些钱干什么,“不用还了,秦氏不差这点钱。”
纪涵蕾却说:“那怎么能行,过几天我和你去签个合同,一定会在确定期限把钱还给你,利息也会按规定的给你。”
顾羽菲抓住秦御的手臂摇了摇,“御哥哥,你就答应她吧。”
她知道纪涵蕾自尊心强,不还钱在别人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秦御眸中闪过一丝宠溺,“好,都听你的。”
纪涵蕾没想到顾羽菲会帮她说话,她也不是多么别扭的人,当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