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章回头一看乐了,原来是光头舅舅喝醉了开车。
这年头还没有查酒驾的说法。
他把单车交给吴君昭:“单车你骑去学校,下星期一再给我吧。”
反正小县城就这么大,走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邹叔荣岀了招待所大门,用力在踩油门。
“死老头,弄得我摩托车都启动不了。”他还在骂骂咧咧。
潘大章走前去,看见他车钥匙都根本没有扭开。
怎么可能启动得了摩托车。
“舅舅,你这是喝醉了?喝醉了你还开车,是很危险的事。”
邹叔荣瞪着他看了几秒,认出了他。
“哟,这不是大章嘛?大章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参加了文化馆举办的围棋竞赛,也去招待所吃了晚餐。”
“胡说,我刚才在里面吃饭怎么没看见你?”
“舅舅,你眼里只看得见那些局级干部,那里会注意我们这些穷学生?就算我站在你面前,不出声叫你,你也是看不见我的。”
这孩子尽说大实话。
“舅舅,我骑你摩托车送你回去吧?”
“我这个是摩托车,不是单车,你会开么?”
“舅舅,别说摩托车,就是你替领导开的那辆吉普车,我也可以替你开回去。”
潘大章骑上去,让邹叔荣坐在后座。
扫开钥匙,启动,加油,一气呵成。
熟练平稳地将他送到酒厂对面的家。
他家门口站着二个人,正在向门口的女主人询问:“老邹去哪了,说好了八点钟过来找他的。”
女人听见摩托车声音,回头看见一个少年把邹叔荣拉了回来。
“舅妈好,舅舅去招待所吃饭喝醉了,所以我把他拉了回来。”
女人上次也见过潘大章,知道他是邹秀花的儿子。
“邹叔荣就是一个烂酒桶,喝一点马尿,就什么事都会忘记。总有一天,领导会把他这个酒鬼司机开除的。”女人唠叨着说。
“领导跟我是什么关系,他会换我?”
邹叔荣看见了门口两人,乐呵呵说:“我去招待所吃饭,就是掂记着跟你们约好的事,所以酒都没喝尽兴就急着干回来。吔,你们看现在时间才八点钟,没超时嘛,我这个人时间观念还是很强的。”
等他的两个人一个年轻,一个年长。
年轻人向他介绍中年人:“这个就是我表舅。这个就是老邹。”
邹叔荣头脑还是清醒的,他让两人进客厅。
回头对潘大章说:“大章,一起进来喝杯茶,说不定我还有生意介绍你做哦。”
潘大章欣然跟他进去客厅。
主动去洗茶杯,帮助泡茶。
“大章是个勤快的孩子,秀花姐真有福。”中年女夸奖他勤快。
客厅内一男孩一女孩正在专注看电视。
女孩十七八岁,男孩十四五岁,看见客人也不打招呼。
一点礼貌都不懂。
“你们两个把电视关了,回房间做作业去。”邹叔荣瞪了两个小孩一眼。
女孩低声问老妈:“我可以去阿娟家聊聊天么?”
“不要问我,问你老爸去。”
邹叔荣听见了,脸红脖子粗地吼道:“邹红叶,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晚上那里也不要去,我警告你呀,再让我看见你跟那个罗五哥在一起,我非打断你的狗腿。”
邹红叶嘟着嘴上了二楼。
坐在旁边的潘大章听了心里一愣:这个表姐难道跟上次叫罗五哥的烂崽厮混到一起了?
连人高马大的孙晋辉,也甘愿做他的喽啰。
中年人:“邹兄弟,你说有银币,那就拿来鉴定一下吧,看可以值多少钱一枚?”
邹叔荣:“你等等,我去拿来给你看。”
从房间取了几枚银币和几枚金币,放在中年人面前。
“你给我估个价,看值多少钱一枚?”
潘大章看了眼前一亮。
对于这些袁大头,他太熟悉了。
原来这个中年人是专门收购古钱币的商人,冈州市人。
有亲戚在香港。
做古币生意多年。
叫古忆安。
他首先拿起金币,仔细辩认,然后给出结论。
“这个是光绪元宝,每枚收购价五百块,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古忆安的话让潘大章都暗自吃惊,因为他在孙正辉那里收购的十二枚光绪元宝也是这一款。
他知道这一款光绪元宝三十年,拍卖价涨到近二十万元。
但是毕竟年代久远,况且未来的事也有无限的不确定性。
谁知道三十年后,今世的发展轨迹是否跟前世一样。
不如先把他兑现成现金,去赚一些实实在在的利润。
“古哥,你再看看这些袁大头,看值多少钱一枚?”
邹叔荣强忍着激动的心情。
这些清元宝和袁大头是昨几天那栋城建局古建筑拆卸时,屋梁上一罐金元宝,挖基脚时兆壁下方又取出了一罐金元宝。
里面都有袁大头和元宝。
因为姜主任第二天听从了他的建议,把整个工地都围起来了,又派了专人在现场监督。
所以老屋挖出银宝的消息,被控制在小圈子内仅几个人知道。
所得银宝都由姜主任处置。
兑现后归入单位帐号。
所以他让邹叔荣去打听银宝的当前售价。
邹叔荣神通广告,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当然邹叔荣从中大捞一笔,也是无可非议的事。
此时他在想:古老板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