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正在浑身发抖的蔡仁,狠狠地说:“从今天开始,你暂时调离原岗位,接受组织调查。财务工作由其他人负责。”
蔡仁不再吭声。
严淦又把眼光盯着在座的另外一个人。
“我记得刚才华院长也举手表示支持林老大的吧?华院长,你敢说没有受过林某的恩泽么?”
华余辉看见他又盯着那个记录,心里有点发虚。
“严副矿恐怕在座的都或多或少都贪有一些小钱吧?你严副矿会没有?”
医院那确实是个油水部门,每月大笔款项进出,谁能保证自己不湿鞋。
普通工人吃药打针都没有优惠价,另一个窗口却专门分发一些高档营养补品,矿里几个老林的得力干将才有。
这老林确实有些独断专行,除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吃香喝辣的,矿里几个副矿都瞒着。
想不到这严淦表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却在搜集证据。
“欢迎对我严淦进行调查,我在铁珊笼矿二十多年,若是发现我有半点贪赃枉法的勾当,可以即刻撤我的职,给予严厉处分,我毫无怨言。”
严淦坚毅地说:“今天开始,你也接受调查,等结果再做结论。”
他眼光扫过下面众人,有人紧张得把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被他当场点名。
他小本子上不知是否有自己的名字。
严淦当然也不想把全部跟林昌芸有纠葛的人一次清算出来,那样的话,今天的会就偏离主题方向了。
他把记录下合上。
下面好象没有反对意见了。
“下面请冯副矿说几句。”
他把球踢给了冯凯伦。
……
外面走廊上的潘大章觉得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他走出办公大楼。
对面工人文化馆门口,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这年轻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很快他就想起来了。
八月份在甫钱镇跟许火根摆摊卖狗皮膏药时,曾经碰见过他跟一个山里妹子,推着一个大板车的杨梅在卖。
想不到几个月过去,这小子走了狗屎运,现在不管是穿着还是气质都完全不一样了。
在坪山矿区还看见他跟董卫东在一起。
几小时前,他能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几个人手中轻易把铁杆夺走。
他问过他们几人。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中的铁杆就到了他手里。”
“我也弄不明白,铁杆怎么就到了他手里。”
“他的速度简直是太快了,你说他要是想伤害我们,凭他的速度对我下手了,我们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太恐怖了!”
林昌余在快速思索,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
五兄妹中年纪最小的他,勉强读完了小学。
大哥读了几年中专,分配到铁珊笼矿当了一名采矿技术员,每月寄钱回家养三个妹和一个弟。
他十五岁时,三个姐都嫁了人。
他跟一个乡村草药师学徒制作膏药。
制好后拿去墟镇售卖。
他十八岁时脱离师傅自己去闯江湖。
前些年老哥当了矿长,几次寄信让他来铁珊笼,说要安排一件正经事给他做。
他浪荡自由惯了,一月拿几十块钱工资,觉得索然无味。
直到老哥告诉他,矿里坪山矿区准备拿来私人承包。
想让他出面去承包,老哥出资,赚的钱一人一半。
老哥是矿老大,去承包矿区,肯定不存在风险,还有可能赚太钱。
于是他即刻就返回了铁珊笼矿。
老哥让他先去熟悉坪山矿区环境,先了解人家是怎样手工挖矿的。
先联络一些懂得挖矿的山民。
过完年承包矿区后,就可以组织工人开始进行挖矿。
所以他在铁珊笼矿区范围内到处跑,认识了许多懂得挖矿的工人。
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可是突然间,老哥挨抓了,承包矿区也可能成泡影了。
到嘴的肥肉就要飞了。
他怎么可能甘心。
老哥毕竟在矿上经营多年,经他提拔重用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于是紧急联络了数人,他们几人都答应在今天的大会上提出自己不同的意见,先把林老大保下来再说。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估计很悬。
他在江湖混迹多年,还是认为要用江湖的方法解决这件事。
……
潘大章信步朝公园方向走去。
在职工医院和子弟学校前面有几百亩的洼草地。
因为地处洼泽地段,所以水草植被丰富。
坡底处砌了一个亭子,还有无数高大的树木。
成了许多年轻人谈情说爱场所,当然也有男人在此斗殴打架。
上半年有关部门开始规划,利用这一片山坡地建一座公园,得到了上级批准。
靠近公路,在子弟学校一侧,派人正在建筑公园大门。
潘大章走到坡底凉亭。
对后面不远处的树丛说道:“岀来吧,有什么事直接出来说,反正这周围也没有其他人。”
林昌余走了出来。
“我在甫钱镇见过你,你是专门在镇上卖跌打损伤止痛膏的,是那个许火根的师傅。”
在前世,姐夫就是受堂兄许火根的影响走上了歧路。
前世,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