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医话涌到嘴边上,被他拼命给压了下去,温三少奶奶这是猜出来他会把这棘手的病推给宁大夫,所以先下手为强了,但她也不是不救温二少爷,只是这三天不救,让温二少爷吃三天的苦头。
可温二少爷一毒发就这般凶狠了,他能不能帮他撑过这三天,他心底也没底啊。
不过有一点许太医很肯定,温三少爷总不至于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二哥毒发不治身亡,温三少奶奶也不会真的见死不救,温二少爷一条命横在她和温三少爷之间,夫妻感情好不了。
更何况连他都知道宁大夫就是温三少奶奶,煜国公府其他人不知道,煜国公总不会一无所知。
煜国公夫人着急,“怎么会这么不凑巧,可知道宁大夫人去哪儿了?我派人去请。”
季清宁摇头,“娘别担心,您要相信许太医和宫里太医的医术,再者,之前就有人给祖母下毒,至今未查出来,如今又来害二少爷了,难保后面不会害您害国公爷,甚至害我和相公,找到毒药,不需要宁大夫也能解毒。”
这一回想她给温珵解毒,那是想都别想。
以她对温珵的了解,剧毒缠身的痛苦,他一天都扛不过去。
当然了,他要真能扛过三天,她会敬他一条汉子的。
温珵想用苦肉计免受流言之祸,但他不可能给自己下两种毒,其中一种和平老夫人之前中的一样,肯定不是他下的,煜国公府里,最疼他最护他的就是平老夫人,他害谁也不会害平老夫人。
另外一种毒应该是他自己的手笔,也是解毒的关键,她倒要看看那毒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季清宁先开口堵住了大家找宁大夫的心,温玹站着一旁,是想说话又无从说起,季清宁的性子他了解,温珵差点杀他,季清宁不报复就算是给他面子了,让她救人,绝无可能。
平老夫人气的双手颤抖,“说的不错,不把下毒之人找到,始终是个祸害,不能一出事就指着宁大夫,煜国公府就算再家大业大,也经不起那么昂过的诊金。”
一次两万两,就算看在季清宁的面子上便宜,那也要一万两了,也不可能次次都给季清宁面子,煜国公府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她知道算计她的是长房,只是所有的人证都被灭了口,案子线索断了,查不下去,没有证据指控长房没得被人反咬一口,说她污蔑人。
温珵这会儿晕着,许太医没法解毒,只能试着用银针逼点毒血出来,这在季清宁看来,效果不大,只能说比什么都不做强点。
她怀着身孕,煜国公夫人也担心温珵醒来会再发狂,到时候吓着季清宁,让温玹带她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温玹几次看季清宁,欲言又止。
季清宁知道他要说什么,道,“袖手旁观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温珵伤小丫鬟的仇,她都记到现在,何况差点让她守寡了。
温玹握着季清宁的手道,“我知道。”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迈步回照澜轩。
荣禧堂。
元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喝茶,有些心不在焉,大太太坐在那里,也是坐立不安。
一丫鬟匆匆进去,还未近前,大太太就道,“怎么样了?”
丫鬟摇头,“许太医解不了二少爷的毒。”
元老夫人把茶盏放下道,“许太医解不了,还有宁大夫。”
丫鬟摇头,“宁大夫离京了,三天之内回不来。”
元老夫人眉头拧成麻花,大太太抬脚要出去,她把手中茶盏重重放下,“站住!”
大太太脚步一滞,回头看元老夫人,元老夫人道,“不该去的地方少去,管好长房才是你要做的事。”
大太太抬脚离开。
书房内,温晏在看兵书,丫鬟禀告大太太来了,他赶紧把书放下,起身相迎。
然而等着他的是自家娘亲的一巴掌。
那一巴掌温晏脸都打偏了,嘴里都有了血腥味,大太太怒不可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志气的东西,二房兄弟内讧与你何干?!我还指着你夺回属于你爹的爵位,你倒好,还救二房的人,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吗?!”
因为愤怒,大太太浑身颤抖。
她瞥到桌子上的兵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读再多的兵书有什么用,就凭你是长房大少爷,上了战场,谁又敢信任你重用你?!”
大太太拿起兵书,一撕两半。
温晏在救温玹的时候,就知道会惹怒自己的母亲,父亲右手手筋被挑断,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断的,但父亲因此再无和二叔争高下的机会。
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可他真的做不来这种骨肉相残的事,从小祖父就告诉他要爱护弟弟,打铁要自身硬,男人的眼光在朝堂在战场,和自家人争是鼠目寸光,就算争到了手,也终会失去。
嘴角的血流下来,那一抹鲜红,刺疼了大太太的眼,她鼻子一酸,觉得自己逼的太狠了,她抬手要替温晏擦去,然而手快碰到温晏的嘴角还是停下了,声音比心还要冷,“你给我好好反省!”
丢下这一句,大太太转身离开。
丫鬟跟在身后,都心疼大少爷,太太对他太严厉了,老爷都争不到爵位,逼大少爷也没用啊。
屋内,温晏擦着嘴角的血,弯腰把撕掉的兵书捡起,小厮站着一旁道,“大少爷,太太虽然对您狠心,但她说的也没错,您不该救三少爷。”
温晏瞥了小厮一眼,“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