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穆拉维约夫大概就能判断出他们的战力。
只要这一仗打完了,他就可以撕掉清国人的傲慢了。
之前俄国几次要向京城派遣使者都被清廷给拒绝了。甚至俄国船只要过境上海都没有被允许。
原来,清国人所依仗的就是这些新军啊。
想到这里,穆拉维约夫渐渐将事态理清了,要解决问题最终还是要抢回尼古拉耶夫斯克。
夺回尼古拉耶夫斯克后,回过头来再南下,到时候就由不得清国的皇帝不服软了。
六月二十五日,穆拉维约夫率领的船队接近了阿穆尔河河口。
汹涌的阿穆尔河到了宽阔的河口地区之后就变得平缓了很多。
在这里,俄国人遭遇了在远东的最大失败。
俄国失去了好不容易在远东建立的舰队,这支舰队是俄国这只双头鹰争霸太平洋的种子。
俄国失去了远东的明珠尼古拉耶夫斯克,这个冠上沙皇名字小城,虽然在阿穆尔河的终点,却是沙俄占领阿穆尔河的起点。
俄国还失去了沙皇忠诚的臣子,开拓远东的先驱,远东舰队的指挥官——巴甫洛夫将军。
现在这一切加在伟大沙俄头上的耻辱都要由他穆拉维约夫去洗刷。
黑龙江在庙街的上游,拐了一个大弯。原本东北流向的大江突然拐往西南。
在江边的山脊上又一个隐蔽的哨所,一名拿着望远镜的哨兵正在专心致志地数着船只的数量。
旁边还有一名哨兵拿着炭笔在本子上记录着。
有两名哨兵已经出发回庙街,讲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庙街。
他们并没有点燃狼烟,是因为事态并不紧急,庙街那边早在半个月前就基本上做好应战的准备了。
穆拉维约夫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想要突袭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他也没准备搞突然袭击,这种战术还没必要用在清国人头上。
虽然还没有直接对上,但是对于这种新军的战力,穆拉维约夫还是有一个大概得估算。
他们虽然掌握了基本的火枪战术,但是远没有他们的老师那样的勇气。
这样的军队往往在受挫之后很容易崩溃。面对这样的军队就要用勇气去压垮他们。
在土耳其战场上,往往一个团的俄国线列步兵就能够赶着上万的土耳其新军跑。
当燧发枪的刺刀顶到那些人面前三十米的时候,他们就再也没有勇气按照操典更换子弹,也没有勇气跟俄国人步兵拼刺刀。
当然穆拉维约夫现在想的都是建立在自己认识的基础上。
等他指挥士兵登陆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应该早一些了解这支军队。
或者说,这支军队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识层面。
在岸边找到一个浅滩休整了两日。让士兵们保养好自己的武器装备之后,穆拉维约夫率领船队正式开始向庙街进攻。
两天的时间,穆拉维约夫已经派人排查了庙街周围的情况,确定了登陆的地点。
这个时代登陆作战的条件实际上是很苛刻的,因为没有登陆艇,没有登陆坦克,如果没有码头的话,士兵只能划着小艇登岸。
这个时候步兵是非常脆弱的。敌人的步兵和炮兵可以肆意收割登陆步兵的生命。
27日的清晨,俄军开始下庙街上游的一处缓滩登陆。
穆拉维约夫先是让炮艇前出,掩护步兵登陆。没有想象中的滩头阵地。
穆拉维约夫甚至都没见到一个人影。
等到士兵登陆了一半的时候。穆拉维约夫准备派遣士兵向纵身挺进。
这时候远处的山坡上飘起了一阵硝烟,紧接着一颗颗黑点从天而降,坠落在刚刚登陆的俄军阵列之中。
不要问为什么俄国人登陆之后不分散开来赶紧往内陆推进。
这个时候主流还是线列步兵。线列步兵自然是要列队前进。
他们所有的战术动作都是基于阵列设计。
所以他们上岸之后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列阵,这是长时间形成的一种作战习惯。不是碰到惨烈的教训是没办法改正过来的。
董书恒为什么当初招兵的时候只要这些跟一张白纸一般的农民和盐丁。就是因为他所使用的是一种全新的战术。
这些人包括哪些教官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们没有任何战斗经验,因此他们能够完全按照新的操典去执行,不会受固有的思维影响。
董书恒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一些名将但是他并没有刻意地挖墙脚,他相信自己培养的人才是最好的。
在董书恒看来打仗就像是做计算题,士兵和军官都应该是可以批量生产的。
即使有些人天生就头脑冷静、灵活,适合担任指挥官,那也可以在后天慢慢发觉。
就像淮海军中第一批招募的团丁,有些人现在已经坐上了师长,团长,有些人还是一名老兵,这是天赋和后天努力程度不同造成的。
也就是说军队有了,总会有人才从中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