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华工的事情,董书恒终于可以继续东进了。
离开高邮向东渐渐进入了以前的盐区,到了兴化地界,淮海公司的农场渐渐多了起来。
董书恒带着艾能奇乔装成客商向附近的南官河农场走去。农场以前大多是荒地,一般是没有路的,农场建好后会修一条路连接官道。
因此进入淮海公司的农场基本上只有一条道路。为了农场的安全,平时农场会派遣民兵轮流在这个唯一的路口设卡。但是这个哨卡平时只会负责检查有没有可疑人员,并不会收费。
但是,当董书恒来到这个哨卡的时候,却被守卡的民兵拦住了去路。
“这位兄弟,我们是外地来的客商,到贵处买些种子回去。”董书恒解释道。
“哼,想到农场买东西也不是不可以,每个人一个银元的入场费。”那个民兵趾高气扬地说道。
“小哥,这入场费是谁规定的,为什么别的农场都没有啊?”
“哎,你这人不进去就走开,你去其他地方进城门难道不要交费?”
“可是整个江北不是都取消了城门费吗?难道你们这儿不归淮海军管?”
“弟兄们把这个几个商人轰走,我看他们就是过来挑事的。”说着这名民兵端起枪就要砸过来。
董书恒赶忙假装告饶道:“哎呦,小兄弟别动手,我们交钱。”说着抓起一叠银元就递了过去。
那民兵一把扯过银元,才气哼哼地放他们过去。
进入农场,道路两旁都是绿油油的水稻田,由于灌溉方便,水稻的长势良好。田埂上还种满了黄豆,水渠中长着荸荠,兴化本地人有种植荸荠的习惯,可以当作水果吃,也可以煮熟了吃。远处的河滩边上不适合种植水稻,种着高大的芋头,巨大叶片撑向天空,像是一把倒立的雨伞。
农场场部位于农场的中心位置,中间是一个广场,广场边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三排瓦房,这是场部的办公用房。这时在会议室中一个农民打扮的老人正在面红耳赤地和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理论。
“陈家豪,你不能再这么为所欲为,要是让少爷知道了,就麻烦了,到时候你大伯也救不了你。”
这个老人以前是董家田庄里的老把式,名叫杨守根。老杨种田是一把好手。后来淮海公司建立了大量的农场,老杨就被公司派出来做一个场长。老杨在任上,确实把农场管理得很好,场里的职工也都很佩服他。
可是老杨为人太老实,面对庄户还好,遇到刺头他就压制不住了。后来农场组建民兵,武装部派了一个团长下来。这个团长他竟然还认识,就是以前董家田庄管事,现在的农业部部长陈冬生的侄子,此人名叫陈家豪。
陈家豪刚开始到农场还算规矩,毕竟在军校培训过,每天按照要求组织训练。可是没过多久,他的身边就聚集了一帮刺头、懒汉,这些人整天撺掇着他做一些坏事。虽说算不上伤天害理,但是却把农场的风气越搞越差。
“杨老头,你管好种地的事情就好了,可别到我的头上来。咱俩可不是隶属关系。”那个年轻的团长陈家豪嚣张地说道。
“好,别的事情与不管,但是农场种子公司失窃的事情,怎么说?你敢说跟你没关系。你负责农场的治安,为什么不查这件事?”老杨今天也是真的火了,要是以往那种调戏一下食品厂的女职工的事情,他就当看不见了。可是种子失窃,他以后就有可能过不了审计这一关。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陈家豪或者他的几个亲信做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觉得是你们种子公司的人监守自盗呢,只是还没找到证据而已。”陈家豪上来就反咬一口。
“好好好,你等着,我去陈部长那里告你。”
“你去告呀,我看看我大伯信谁的话。”
“姓杨的,你晚上走路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可不要摔断了腿。”陈家豪厉声说道。
“哦,你是想打断他的腿吗?”这时门口响起了一个青年的声音。
“你是哪根……”陈家豪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卡住了。董书恒不认得他,可是他跟老杨都是认得董书恒的。
“总……总统,您怎么来了?”两人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来看看我们淮海公司好端端的农场怎么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
“总统,都是我的错,我没管好农场,让您失望了。”老杨低着头说道。
“老杨啊,在什么岗位上做什么事儿。你现在是个场长,就不能只做一个老农的事情了。种田的工人的工资可没有你高。”
“是,总统!我赔不起我现在的岗位。我请求处分。”
“咦,陈团长,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嚣张吗?回头我将陈部长叫来,看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好吗?”
“总统,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看在咱俩一起玩过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吧。事情都是王麻子他们几个人做的,是他们怂恿我的。”陈家豪狡辩道。
“我怎么不记得跟你一起玩过,还有这是你认错的态度吗?回头你把自己的事情都写清楚了,少写一条我加你一年的刑期。我看你要换个农场工作了。盐城的劳改农场就不错。”
“老杨,你到农场的农业科做个科长吧,把田种好。”
“是,谢总统成全。”老杨的背上已经汗湿了,董书恒刚才那种上位者的威严,着实让他吓得不轻。
董书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