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家,周安都不敢骑车了,就怕把手里的笔筒给打碎了。
要是平时,不要说一只手骑车了,就是不用手扶龙头,周安都能骑老远的路去。
可是现在手里的笔筒有可能是古董,他可不敢大意,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喝了几两酒的人,双手扶都不走直线了,一只手怎么可能扶得稳龙头。
“春明,春明!快帮哥们看看,这是不是老物件。”周安进了院子就嚷嚷。
听见周安的叫声,韩春明一下从卧室冲出来。
看到周安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提着东西,在院子里一步三晃的,看着都让人心慌,就怕他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在地上。
“周安,你是不是喝多了,来把自行车给我,你赶紧回屋睡觉吧。”
“什么就…就喝多了,你…你看哥们在回家的路上收了一个什么玩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刚才说话不打哆嗦的周安,现在嘴巴竟然像打结了一样,说话已经有点磕巴了。
“哎吆!这可是好玩意啊。”
看到周安伸到自己面前的青花瓷笔筒,韩春明赶紧一把接住,就怕周安把这玩意摔碎了。
韩春明把笔筒左右上下仔细看了看,然后对周安说道。
“可以啊周安,你小子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啊?上次就给你捡了一对缠枝莲梅瓶,今天又收了一个青花瓷笔筒。我韩春怎么一次都没碰到这样的好事啊?!周安你这哪收的?”
韩春明对周安的运气那是真的羡慕,真不知道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怎么总是能碰到好物件。
“嘿,我不是跟你说我去舅舅家吗,这不是刚吃完晚饭就回来了。你还别说,今儿还真巧了,哥们回家就不走茶儿胡同,今儿偏偏心血来潮打那绕了个弯。嗨!竟然我碰见好东西了,春明,你说这邪门不邪门?!”
要说还真邪门,周安从舅舅家回来再怎么走也不会走茶儿胡同,这不是绕了远路了吗。
可周安就是喝点酒,心血来潮,想在大栅栏逛一圈儿,就逛出这一桩好事来,这让韩春明羡慕嫉妒恨的啊。
“周安,你这物件我看八成是老物件,可是你这底款有什么说头,那得问问我师父去,要不,我们现在就去请老爷子给鉴赏鉴赏?”
周安听要去关大爷那里,显得十分高兴,可是想起之前老爷子对他的态度,随即又心凉了半截,又有点不想去了。
可是周安要是不敢去,那以后怎么和别人打交道啊,再说了,他还有很多古玩的知识向关老爷子请教呢,现在都怂了,那还怎么开拓自己的视野,丰富自己的知识层面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周安一咬牙,下定决心,好歹哥们也是做了两辈子的人,其他本事不行,这脸皮总得比别人多一层吧,怕个啥啊!
说走就走,周安把自行车就往一家门口一放,也没锁家里去,就跟春明去了关老爷子那里去了,也不怕自行车被别人偷走了。
刚才周安回来的时候天还有点亮,就这么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走路都看不清地面了。
“师父,您在家吗?”
韩春明这话就是一个废话,关老爷子家的灯都点亮了,能不在家吗?!
“孙贼,有话进来讲,有屁就在外边放,年纪轻轻的少整那些神神叨叨的。”
屋里传来关老爷子的声音,韩春明这个徒弟,可是没少挨骂,但周安看得出来,这更多的是关老爷子对春明的关爱。
不过,春明也是,不挨师父好像还不舒服,现在被骂了,哈着腰,乐呵呵屁颠颠的推门进去了。
“师父,我这哥们今儿捡了件老物件,我看着挺老的,可这底款哥们实在看不懂,还请师父您帮忙瞜瞜。”
韩春明开门见山跟关老爷子说明自己来干什么的,自己手里的东西是谁的。
虽然关大爷不是太看好周安,但周安也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所以他对周安还没到那种反感的地步。
关大爷抬起眼皮,看了一下周安,周安也微微躬身点头。
扫了一眼周安后,关大爷随口说道“随便坐吧。”
关大爷也是清朝税官后人,基本礼节礼貌还是有的,客人上门总不能一直让别人站着吧。
韩春明把手里的笔筒往关大爷身边,床榻上的小桌子上一放,然后也不多话,就静等师父鉴赏。
“青花瓷笔筒!”
关大爷打一眼就瞧出这个物件的器型用途。
笔筒在关老爷子手里滴溜一圈,就已经对这个青花瓷笔筒有了一个鉴定。
“看这个笔筒的做工手法,这应该是康熙早期的官窑瓷器,是个真玩意。”
康熙一朝青花瓷作,呈色苍翠,气韵雄浑,题材广泛,精品辈出,其中就有以书写长篇古文一类,而且为当朝所特有。
例如《赤壁赋》、《圣主得贤臣颂》、《归去来辞》、《兰亭序》、《出师表》等等古文词作,都曾录在各类器型的瓷器上。
而周安这个青花瓷笔筒呈直筒状,胎体坚细洁白,釉汁滋润晶莹,器底呈玉璧形,并内挖浅圈足,其处理方法比常见康熙笔筒更为考究。
笔筒外壁以青花通景楷书《桃花源记》诗文,字体清新秀逸,行距疏密得当。
此外,在诗文之后还有一个树叶的标记,这让周安和韩春明不明所以。
“师父,您看这朱红色的树叶是什么意思?还有些钤印什么内容?”
此时的韩春明虽然比周安更懂得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