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男人穿着夜行衣,靠坐在墙根的阴影里,要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人形。
楚怀玉狐疑的问道:“你……是人是鬼?”
男人似乎低低笑了一声,声音虚弱的回答道:“现在还是人,但再过片刻可能就是鬼了。”
楚怀玉这才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
地上的男人似乎伤势很重,喘息了几下才有力气回答:“……是啊,而且现在还有人在追杀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找到这里来,小姐还是速速离开这里吧!”
楚怀玉看着地上的男人有些纠结,考虑是救他一命还是听从这个人的建议直接离开。
向来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地上的男人身份不一般,跟他有牵扯会带来非常大的麻烦。
楚怀玉思忖了片刻,抬脚离开了。
地上的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暗芒,唇角也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但是这抹讽笑还没维持片刻就僵在了脸上,因为楚怀玉又回来了,并且弯腰拖起他就像拖麻袋一样向前拖去。
男人不由得轻喘着问道:“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楚怀玉一边弯下腰检查他的伤势一边没好气的回答道:“别装模作样了,你刚才让我离开不就是想激起我的同情心,想让我留下来救你吗?”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还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姑娘。
“既然你知道我是故意的,为什么还要救我?”他忍不住追问。
楚怀玉哼了一声:“因为本姑娘人美心善不行吗?”
她才不会说自己终究做不到见死不救,哪怕明知会惹上麻烦也还是回来了!
“呵呵……”男人不由自主的低笑了起来,不知是不是牵扯到了伤口,引起了一串咳嗽。
“喂,你给我安静一点,要是引来追兵,我就扔下你自己跑路了!”楚怀玉解下背上的包袱,从中取出一卷干净的纱布和一瓶金疮药,手脚麻利的开始给男子处理伤口。
这都是她这几天借着养病的名义偷偷攒了些药材自己配制的,没想到自己没用上,先便宜这人了!
男子的眸光不由得微闪,礼部侍郎家的女孩,居然穿着夜行衣半夜翻墙,行囊里装着纱布和金疮药,实在是令人好奇的很呢!
很快便包扎完毕,楚怀玉又从包袱里掏出一瓶人参益气丹,这是上好的补药,紧急情况用来吊命的,正好适合眼前的男人。
她倒出一粒给男人喂了下去,片刻功夫就看见男人的脸色有了明显好转,显然是脱离了性命之忧。
楚怀玉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好了,现在你已经好转,稍微休息就能自己离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刚要挪步,却听男子在身后叫道:“姑娘请留步!”
楚怀玉.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问道:“还有什么事?”
男子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楚怀玉这才发现他身材十分高大。
他看着楚怀玉问道:“姑娘如此打扮深夜从侍郎府出来,还行色匆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楚怀玉挑眉:“你怎么不怀疑我是入府行窃的窃贼?”
男子低低笑了起来:“入府行窃,然后打包了一行囊的各种药瓶和纱布?”
楚怀玉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只好没好气的瞪了男人一眼:眼睛真尖!
男人不以为意,依旧笑吟吟说道:“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要是姑娘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妨告诉在下,在下或许可以替你解决,就当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楚怀玉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把自己的便宜老爹,礼部侍郎楚谓要把自己这个嫡长女送给老头子户部尚书做续弦的事情说了,末了吐槽道:
“明天就是那户部尚书派人来下聘的日子了,今天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当然要逃走了!”
男子静静听完,思忖片刻,笑了起来:“要是楚姑娘信我,就安心回府去好好休息,我保证,明天这件事就能解决!”
楚怀玉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你能解决?你究竟是什么人?”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模糊的纷乱脚步声,男人面色一肃,瞬间一跃上了屋脊,低头对楚怀玉说道:
“楚姑娘,请相信我,就凭你救我一命,我也不会害你的,等明天你就你能知道了!”
说完,他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喂,你给我说清楚啊!”楚怀玉徒劳的在地上喊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能留在这里了,只能恨恨一咬牙一跺脚,又翻身从墙上回了侍郎府。
罢了,她就信他一次,要是明天没能解决,以后她上天入地也会把这混蛋抓出来扒皮抽筋!
黑衣男子七拐八拐,潜入了劭国公府,用特殊的手法轻轻敲响了一间厢房的门。
门迅速被打开了,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看见他愕然瞪大了眼睛:“国公爷,您,您没死!”
屋子里的烛光照亮了男子俊美无俦的面容,赫然正是大燕朝最年轻的国公爷顾云廷!
上一任劭国公战死沙场,劭国公夫人怀胎八月受惊难产,只留下一个早产的女婴和两个分别为七岁和三岁的儿子,较大点的孩子就是顾云廷,以七岁年纪继承了劭国公的爵位,在一众忠心属下的帮衬下艰难的支撑起了门楣。
顾云廷天资超群,到如今十一年过去,不但没有堕了劭国公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