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抹嘴角,拽过蒲扇就摇了起来。
“你们说的贺夫子,是不是村西边那个教书的老头?”
洪秋蓉不明所以,不过听了个边角,便拉过苏文城一脸慎重。
“文城啊,好好的镇上学堂不上,你跑来村里学堂作甚?”
苏文城抿嘴浅笑,就着衣袖擦了擦洪秋蓉额角的汗水。
“这你就有所不知,贺夫子可不是一般的教书先生,他的学问可大着呢!”
“要是能有幸跟着他读书,这辈子出人头地的机会都大些。”
“是吗?”
洪秋蓉讶然,一双大眼滴溜一转,满是狐疑。
要是这么有名,怎会待在他们这穷乡僻壤之地?
苏文城见洪秋蓉一脸不信,猛地摇了摇头。
“莫不是同名同姓的夫子哟?”
苏文城无奈的戳了戳她的脑门。
“你呀,别一天到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没事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嘛!”
“再者,我要能离家近点,常回来看看你和孩子,不好吗?”
说到这,洪秋蓉立马就笑了,黝黑的小脸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苏知鱼坐在一旁,硬塞了一嘴的狗粮。
不过,她心里还是甜的。
大哥大嫂感情十年如一日,伉俪情深。
如果能让大哥去到贺夫子那里跟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知鱼刚拿定主意,便见洪秋蓉一脸娇羞的转背对着她蹲下身来。
“知鱼啊,你就帮帮你大哥呗!”
洪秋蓉平日里雷厉风行,遇到苏文城就变娇羞小娘子了。
不过一个温吞,一个泼辣,倒是互补恩爱。
苏知鱼笑眯了眼,故作为难的逗趣。
“大嫂,这个嘛……”
话说到一半,她戛然而止。
顿时就急坏了洪秋蓉,她涨红了脸忙追问起来。
“怎么了?那贺夫子很难说话吗?”
见她干着急,苏知鱼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调皮的搓了搓手。
“大嫂,那下回馅料丰富的凉粉可别忘了我哟!”
“嗐,就这事啊!”
洪秋蓉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当时她不也是存了私心嘛,幸亏知鱼帮忙解围。
如今这么一提,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行,以后嫂子做凉粉都给你来一碗至尊款,那你大哥的事可就说定了!”
“我先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希望。”
苏知鱼回答的谨慎。
贺夫子可是有名学者,多多少少有些个人的规矩。
大哥进他的学堂,这事总归不是她说了算。
不过这贺夫子既然能放弃名利,定居山野,定不是死板的人。
她尽力争取,结果应该不会差。
嘻嘻哈哈一阵逗趣过后,日头打阴,凉快了不少。
屋门口,白桂琴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
“嫂子,你快出来看看。”
洪秋蓉见她慌张,二话没说,连忙跑了出来。
“这是咋了,着急忙慌的!”
白桂琴一脸苦色,抱着一颗坏掉的大白菜凑到洪秋蓉面前。
“嫂子,去年腊月里存放在地窖里的白菜梆子好些都坏了。”
“哎呀呀,怕是天气太热,地窖也存不了多久!”
洪秋蓉瞧着大白菜,一脸可惜。
身后,苏知鱼前后脚也跟了出来,一眼就瞧见了白菜梆子叶子枯黄,梗子腐烂。
“那放不得了,赶紧都把白菜搬出来。”
听她这么说,洪秋蓉和白桂琴一脸懵
地窖都放不住了,搬出来,这大热天的岂不是坏的更快?
苏知鱼哪会不知道她们的心思,细细一想。
去年腊月里大白菜大丰收,堆了一菜窖。
让它们白白烂掉,实在可惜,何况家里还紧巴巴的呢!
苏知鱼鼓鼓塞囊子,指挥着两个嫂子“搬出来加工一下,再放进地窖可存放久一些。”
洪秋蓉和白桂琴面面相觑,一脸困惑。
“加工?”
“这如何加工呀?”
苏知鱼俏笑一声,小脸高扬,自信的拍了拍胸口。
“我会,你们听我指挥就行。”
“现在,第一件事,你们先帮忙把大白菜从地窖里运出来,然后把没坏的挑拣出来。”
洪秋蓉和白桂琴应着,赶忙行动起来。
洪秋蓉披了一件稍稍厚实的衣服便进了地窖,白桂琴则在地窖口接应。
一颗颗大白菜被接连运出。
枯黄的白菜叶子沁着水渍,手指一碰软不拉几的。
白桂琴一开始十分嫌弃,弄着弄着也顾不得脏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原本宽敞的院子里便摆满了白菜梆子。
“哟……你们这是忙忙叨叨做啥?!”徐彩菊刚从地里回来,一进门差点摔倒。
她连忙定睛一看,这一看可不得了了,满院子的白菜。
她忙不迭的收回脚,有些不稳的抱住了门框。
“这大热天的,把白菜从地窖里弄出来做什么,都给晒烂了!”
瞥了一眼满院子的白菜,徐彩菊一脸急色。
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
真当家里是啥富贵户呀!
白桂琴见徐采菊热的一头汗,忙踮着脚从白菜里穿了过来,帮着接应农具。
“娘,您别着急上火。”
“这些白菜在地窖里都烂了,沤的慌,知鱼让我们拿出来……”
徐彩菊瞅了一眼,满脸可惜。
往年天气冷,到了六月地窖里还是凉嗖嗖的,也存得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