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宿年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行烟烟想见她和容钦,所以才请求容钦骗她出来。
“不必如此,本侯一直将烟烟当成知己,朋友落难自当出手相助。烟烟若是有意,还是多谢谢阿楚,她与你素未相识却真心相助,若没有她劝我兄长,恐怕凭本侯一人之力也救不出你。”容钦微笑着看了看宿年。
“阿楚姑娘大恩,烟烟无以为报,听七爷说姑娘喜欢吃五彩元宵,烟烟特意为姑娘煮了一碗,还请姑娘笑纳。”她将桌上摆着的一碗五彩元宵端到宿年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
“再好不过,我正饿着呢,能吃到烟烟姑娘的手艺实在是千金难求。”宿年根本没打算客套,拿过勺子就吃了起来。这元宵和宫里的比起来别有一番风味,甜而不腻,做元宵的人定然大费了一番苦心。
“烟烟,青楼毕竟不是留人之地,不如本侯替烟烟姑娘赎身。”
行烟烟一愣,长叹一句:“可烟烟除了吹拉弹唱什么都不会,今后如何为生?七爷可愿收烟烟为妾?”
容钦沉默,良久才答道:“烟烟,本侯将你当成朋友,无关风月,既然是朋友就不能委屈你当妾室,这样则是对你我感情的侮辱。烟烟若是愿意,可随本侯回雍州,以烟烟之美貌才华,寻一良人并非难事,今后相夫教子,何乐不为?”
行烟烟低下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容钦婉转地拒绝,比起随意地答应更是让人哀伤,他虽然顽劣,却不想误了行烟烟的终身,毕竟他所喜欢的,另有其人。
宿年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原本觉得她和止殇的关系很复杂,如今看看,但凡是男女关系,明着看很清楚,一旦哪日心血来潮要整理整理,就发觉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他们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宿年只得在一旁不出声地吃汤圆。
行烟烟为容钦抚了一曲《问歌》,起初还有几分生涩,渐渐地越发显得动人。从隐忍到决然,从凄苦到迷茫,这种欲言又止的心情连宿年都听出来了,而容钦却充耳不闻。容钦不能成全行烟烟,但也不能随意毁去。
这年头会为情人抚琴的姑娘越来越少,会听琴的情郎也越来越少,这两个为数极少的人正好凑到了一块儿,偏偏成了单相思,真是叫宿年看着心急。
宿年与容钦在行烟烟那儿待到了酉时才走,临走前行烟烟却私下叫住了宿年,她将一只小巧玲珑的香榧扣交给了她,用无比哀伤的眼神看着她,淡淡说道:“这是七爷当年留给我的,如今物归原主。”
这让宿年很纳闷,既然是容钦的东西,为何给了她就是“物归原主”?第二天宿年就把香榧还给了容钦,他却叫宿年自个儿收着,以至于宿年一直苦恼这东西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延珩宫。
外面种了很多清幽秀气的翠竹,青翠欲滴,添了几分凉意,疏疏散散的样子,极富诗意。一路的鹅卵石小径上落着竹叶,成了这里最别致的风景。
宿年在外面犹豫了很久,想叩门却不敢。
为了调查摘星楼命案,容钦觉等那个失踪的姜**火商嫌疑最大,这时必须找一个他信得过,而且姜国的那位愿意说真话的人去游说。自那晚被止殇“调戏”过后,容钦打死认定止殇对宿年有意,定要宿年亲自去找止殇询问此事。
延珩宫是安排止殇的住处。
“姑娘找谁?”从内屋走出一名十二三岁的孩子,身着道服,长得粉雕玉琢。双眉弯弯,像蒲扇似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宿年刚要说话,未曾想这孩子却先喊了一声,“你是……年姑娘。”
宿年一愣,年姑娘?他喊的可是“宿年”这名字?
“我……”宿年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公子这儿有您的画像,也是这副模样,清清淡淡的。”那孩子笑得很是天真无邪。
“止殇呢?”
“公子出去了,年姑娘要不进来坐一会儿?”
宿年犹豫了片刻,还是按耐不酌奇心。虽然和止殇分开有一段时间了,但宿年还是喜欢和他有关的一切。那孩子搀扶着宿年坐下时,宿年有意无意地大量了一下四周,这不过是暂时留住之处,并无特别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宿年随口问道。
“我叫夙歌。”
夙歌?宿年似乎对这孩子有点印象,却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宿年不记得自己等了多久,总之,宿年趴在延珩宫的桌子上睡着了。待到模模糊糊睁开眼时,正好撞到了那双如同深深的潭水的黑眸,仿佛一切最美的东西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他略带几分难以揣测的笑意。
“醒了?”他的嘴角带着笑意。
宿年一时脑中有几分混乱,看见他的容颜竟然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你……”刚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他的衣服,上面还有淡淡的草药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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