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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宿年这几天的观察,这根本就不是贼匪,这分明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

宿年大约能猜出来他们的目的。他们是郑国的死士,郑国与姜国交战,他们本打算在此扮作贼匪劫持姜国王室,未曾想有一辆靖国王室的马车经过,误打误撞地劫持了宿年。倘若靖国王室在姜国遭到挟持,靖北王一怒之下定然与姜国决裂,姜国得罪了最强大的诸侯国,对郑国来说有利无弊。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劫走的这个人,是个受了靖国恩惠的姜国人。

隐约听到营帐外传来的声音,“爷,书信已经传到,现在怎么办?”

“自然是杀了她。靖国皇室被劫持算不了什么,要是死在了姜国,倒是要看看姜国的那位摄政王该怎么办。哈哈……让慕彻来对付止殇,再好不过……”

宿年心头一紧,连忙从衣袖中摸到匕首。这是当初止殇送给她的,本以为此生都排不上用场了,如今还真是用到了。

一人闯进了营帐,手中拿着刀,脸上还戴着笑意,“听闻这可是靖国皇族女,居然要死在这里,还真有些下不去手啊……”

可惜宿年腿脚不方便,否则就能逃出去,眼看着刀子渐渐逼近,宿年大喊一声:“别过来,靖北王若是知道你们杀了我,定然会让会让郑国一同陪葬。”

“哟,都要死了的人还嘴硬,靖北王不会知道你死在郑国的刀下,他会认为是姜国的摄政王管辖不利,”那人瞧上了宿年脖子上挂着的锁心锁,“这金锁看上去价值不菲,反正都要死了,不如……”

他的话未说完,只听见外面一片脚步声慌乱。

“不得了了,姜**队把这里包围了!”

那人一慌,还不忘置宿年于死地,一刀子正要砍下去,突然间胸口一股剧痛,一支枪生生地刺进了他的心脏。闯入营帐之人看到宿年的容貌,竟然愣住了。

宿年抬头瞧着他,唯独认得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同浅溪一般清澈见底。

“团子?”宿年诧异地吐出这两个字。

他连忙将枪收回,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错愕地看着宿年,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少顷才回过神来,伸手将宿年拉起,动作很是小心,稳稳地将宿年背在背上。他坚硬的铠甲硌得宿年十分疼痛,隐隐地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儿。

背出营帐时,阳光毒辣得很,宿年几乎睁不开眼睛。宿年只觉得自己很是虚弱,快要被这毒辣辣的阳光烤焦了。好不容易提起力气,目光定格在姜**队首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身影。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第一时刻保护宿年的周全。

宿年朝着止殇无力地笑了笑。

止殇原本脸上还有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间皱起了眉头,烈日将他映照得毫无血色,他眸中如月光般冰冷,清辉冷冽,声音中多了分难以抑制的怒意,“你的锁心锁丢了?!”

宿年第一次见止殇如此恼怒的神情,他不是最会掩藏自己的心情的吗?

“……”宿年正要发出声音,可却寻不到自己的声音。

须弥宫。

已经是九月了。

一片片红叶寂寥地落下,划下一个很是哀伤的弧度。血染的斐山,澄澈的浅溪,细碎的阳光,这是最好的埋骨之地。九重塔破碎的壁画,那些都生得斑驳了的记忆一片片被捡起,好生收藏,揉捏成碎片。

宿年睁开眼时瞥见止殇正端坐在桌前煮茶,隔着一层珠帘,看得不太真切。

“……”

宿年刚要开口说话,居然不知道怎么才能发出声音。手指很沉,微微动弹了一下,竟然抽动了全身的肌肉,一股剧烈的疼痛,这清晰的疼痛倒是让宿年明白了——她还活着。

有什么痛,能比活着更真切?

止殇掀开帘子,紫色的水晶珠帘发出碰撞声,缓缓步入,一双眸子黑胜子夜,嘴角却带着百年不变的笑意,“终是醒来了。”

宿年正要回答他,可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

“你还不能说话,过会儿才能恢复。”他静静地坐在宿年的床边,也不知何时起了兴致,打理起了宿年落在床边的头发,“我若知道会如此,断然不会轻易让你走。”

“你要是再不醒来,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宿年从的眸子竟然看到了杀意,不过是一瞬间又变成了淡淡的笑意,真个人都多了几分暖意。

宿年突然间觉得,看着他久了,就连灵魂都会被他浩瀚如大海的眸子吸收。

她并不知道,止殇在宿年昏迷的这段时间,盛怒之下将劫持宿年的人全部施炮烙之刑,然后三百六十七刀凌迟,原本就无法死相极惨的情况下更是暴尸三日。就连郑国的王族也未能幸免于难,宿年昏迷一天他便派人杀郑国王族,直到宿年醒来为止。

宿年好不容易寻回自己的声音,嗓音沙哑得很,“……我怎么……重生的?”

如果宿年没记错,莫衔曾经说过,锁心锁一旦摘下宿年就必死无疑,难道莫衔突然间开悟,想到了救宿年的办法?宿年自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以莫衔怕热的那个程度,一到夏季就处于无赖级神棍状态,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

“是苏未明。”他补充了一句,“连带着你的腿疾一同治愈了。”

宿年诧异。

难道太傅当真达到了如此高的境界,竟然能起死回生?太傅一直对宿年说,一切有因必有果,有希望必定有失望,有欢乐必定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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