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席月一眼,见她眼中并无怒色,方暗暗放心。
他和广义搭的棚子,非常简单:就是砍伐几根粗壮树干作为支撑,树枝树叶为房顶,四面透风。不要说房子,称之为棚子都很勉强。
好在非常大,中间地面挖了个坑可以点篝火,竖了个架可以烧烤野味,周边堆了草垫可以睡觉休息。
两个人能做到这一步,也全仗他们武功在身,且有野营经验。
席月不在意。
她荒郊破庙都宿过,这个棚子,已经算不错了。倒是铃儿和玲珑,虽是丫鬟出身,可从没有吃过这份苦。
广义把草垫压了又压,平了又平,看上去四四方方比较像张床了,又铺上自己脱下来的一件外衣,两人才勉强坐下来。
这当儿工夫,席月已经坐在火堆旁边烤火,顺带吃广左给她烤热乎的饼子和温好的水了。
玲珑不好意思,赶紧站起来:“小姐,您伤着不方便,我来服侍您。”
“行了,”
席月笑道:“你自己坐着吃吧,顺带帮帮铃儿,她才是真不方便。我觉着自己伤早好全了,偏你们不让我拆绷带。”
玲珑这才坐回去,一边吃东西,一边喂铃儿。
广义就坐在铃儿对面,不知道是不是火光原因,铃儿脸上的红色,就没下去过。
锅碗瓢盆路上基本扔光了,广左找了半天,才从剩下行李中翻出一只小瓦罐。
这是铃儿和玲珑心细,想着万一半道有人生病呢,说不定能用上——而里面装满必备药材,所以之前没舍得扔。如今正好:
广左把瓦罐掏空,洗了下,装满清水用绳子吊在烧烤架上。里面丢入切得细细的干肉、饼渣、还有挖到的一点野菜;水开后熬一阵,放点盐,就成了一瓦罐灰糊糊的粥。
再一人分一张干净大叶子当碗,倒上一点,削木为筷,吃得也别有风味。
席月忍不住多瞅他两眼: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女子,有福气能嫁给这位居家小能手。
她心中若有所动地转瞧玲珑。
其实玲珑温柔心细,性格与广左倒挺相近。
吃完饭,玲珑去清洗瓦罐,广辰跟着李广继续找块空地练箭。广左把最背风最居中那堆草垫理顺,铺上自己解下的披风:“二小姐,您睡这里。”
席月也不矫情,她确实累了,由着广左扶住,躺到草垫上。
旁边广义蹲在铃儿跟前,嘀嘀咕咕,也听不清说什么。她刚闭上眼睛一会,忽然听到扑棱棱一阵响,一只黑黑胖胖的大蝙蝠擦过棚顶没入树木中。
她立刻挣扎着要坐起来,广左疑惑地拉她一把,方欲开口,只见支六,扒开枝叶从棚外钻了进来。肥肥胖胖的一只大白团子,浑身是喜庆:
“笨女人!笨女人!老远老远——我就嗅到你味了!“
饿虎扑食一样扑到席月身上,通地把她又压回去,嘴边留着哈喇子,直凑到席月肩部还染着血的绷带上。
广左勃然大怒:“你干什么!”
伸手便要拔剑,席月抓住支六后领,把人从身上拎开,对着支六泛红的眼睛有些头大:“还有没有吃的?广左,快给他!”
“......”
数分钟后,支六委委屈屈地蹲在火堆边,狠狠啃干饼子:“我帮你们那么多,还千辛万苦找到你们,你们就给我吃这个......小气、和主子一样!太小气了!”
铃儿和广义面面相觑。
席月扶额。
广左头上青筋别别直跳,手按住剑柄挡在她身前,叱喝:
“闭嘴!吃你的——再敢随便乱碰二小姐,我剁了你四个爪子,扔出去喂野兽!”
从来没见过广左发脾气,他这一火山爆发:别说本就胆子不大的支六怂了,席月也愣愣地有点尬。感觉自己无形中又制造了一波麻烦。
好在不明状况的玲珑、广辰回来了,两人围着支六问东问西,大棚里肃杀的紧张气氛才缓和下来。李广径直走到席月草垫边标枪般屹立着,广左瞧了他一眼。
席月没做贼都感觉心虚,讪讪说:“飞将军,不必拘束,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李广抱拳:“遵从姑娘意愿!”
左右一扫,找了块最接近席月的草堆坐下去;腰板挺直,双目炯炯,注视棚外。要不是广辰时不时递个水囊送根肉干献殷勤,十足的雕像。
席月头疼:难不成这些刷新男神,还受本身性格影响?
李广是迄今为止,刷出来的一位最一板一眼的男神了。
别人还罢了,广左如此精明,怎么瞒得过?
而且,以后还可能遭遇更多类似情况,被这位面的人当成妖怪就麻烦了。
脑海里召唤出系统:“球球,能让男神们的出现合理点吗?还有,能让他们和正常人一样饮食吗?老这么不吃不喝机器人似的,暴露你的存在怎么办?”
小精灵翻个白眼:“本系统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不合理、最大的神迹了!一众凡人,有什么可质疑的?连血腥大帝、鬼手仙医都察觉不到你绑定了我,何况这个位面土著!”
席月没好气:“除了我,谁也看不见你,你自然不怕了;但我活生生地啊!别人用异样眼光瞅我还好,倘开口问我,以后还是我不能拒绝回答的人怎么办?”
小精灵默然片刻:“好吧,本系统让他们‘正常饮食’、‘正常活动’。”
“这个‘正常饮食’和‘正常活动’,只是外人所能看到的虚像:实际上,本系统把那些食物分解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