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之物,不可心贪。”
广左看着席月说了一句,就指挥大家打包红薯种苗,装在马车上。独留一个人坐在棚里,抹抹给他一眼,瞅得有些额头冒汗的席月。
幸而广左现在是她忠心耿耿的属下,换个人,知觉这么多异常,怕不会把她当异类烧死吧?
她视线不期然投向大路:快三天了,宫九还没追上来。是被那门罗缠住了?还是遭遇什么危险了?
心中七下八上,铃儿进来,眉飞色舞挨着她坐下:“小姐,如果这变异地瓜能种出来,一定好卖,到时候,小姐能大大赚笔银子!”
席月失笑——
她的本意,好像不是赚银子。不过......罢了,能赚银子,能造福百姓,何乐不为。
“就是可惜,”
玲珑也走进棚来,扪着自己胸口,一脸沉痛状:“咱们刚才,吃掉了好多银子啊!”
席月和铃儿一起笑出声来。
席月道:“不吃,你也不知道那是银子啊!”
想想之前广左的表情,又是笑。
吃了一年地瓜的人,还觉得这地瓜好,可想而知,系统奖励,真不含糊。对于系统升级后可能会有的功能,她忽然前所未有地期待起来。
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攒够升级所需的经验了。
以后补签,还是别奢侈,就一点吧。
又过了两天,席月感觉肩伤没那么痛了,宫九依旧没消息,反倒是广左主动提出来,继续赶路。
因为红薯种苗珍贵,必须尽快、好好找地方储存过冬,以备来年春暖花开试种。
而且支六自从吃过一回,整日盯着红薯种苗流口水,蠢蠢欲动,他可没那个闲工夫,时时刻刻盯住这吃货。
席月纠结一会,同意起行。
本想让支六去找宫九,支六翻翻白眼:
“笨蛋女人就是笨!我都能轻轻松松找到你,你还担心主子找不到你?你还担心那什么鬼手仙医——你也说了他们都打了上千年了,这短短几天就能打出结果?”
“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没听说祸害遗千年?我主子和我,就是那遗千年的祸害!”
支六骄傲地一挺小胸膛。
席月:“......”
旁边听到的广辰,听得满脸疑问,不过听到最后一句,再瞧瞧支六表情,“噗——”
手指对方,哈哈笑出声来:
“第一次见有人自称祸害的!大笨蛋——祸害是骂人的话那!”
支六挠挠头:“那要怎么说?你们下等生物,能活过千年的,好像只有乌龟......可是我不想自比乌龟啊?比着别的,你们又听不懂......伤脑筋。”
“你才下等生物!”
广辰小脸瞬间涨红,星星之眼,也充斥怒色:“你全家都是下等生物!”
“我全家确实是下等生物,它们未有机缘开化——”
支六赞同地点头,一眼认真:“但我不是,我有幸遇到了我家主子,所以我现在属于上等生物......”
“......”
广辰历经江湖险恶,饱受人情冷暖之苦;什么能言善道、巧如舌簧的人没见过?可偏偏、往日口齿便给、八面玲珑的他被支六一句话哽住了。
敢情下等生物不是骂人的,对方且一脸认真地准备跟他探讨这个问题?!
席月干咳一声,揽住广辰肩,把他带到一边:这孩子!和个心智刚开的小妖争论,嫌命长吗?
“广辰,去帮你广左大哥打包行李。”
广辰点头正要去,席月叫住他:“对了,这三天,你和飞将军学得怎样?”
昨夜飞将军李广就悄然离去,天亮广辰不见李广,还伤心地哭了一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虽然飞将军不善言辞,但三日朝夕相处,点点滴滴,悠然于心。
可以说飞将军的存在,圆了广辰自幼失怙、心目中渴望父亲的梦。
“略知皮毛。”
广辰眼圈一红:“二小姐,飞将军去哪里了啊?他还会回来吗?”
席月对着他期盼的眼神,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想了想,才说:“飞将军也有他自己的事要做,有自己的家要保护啊......等你把他教给你的东西,融会贯通,箭法练得青出于蓝了,说不定他就会回来看你了!”
广辰沮丧地垂下头:明显地骗小孩子话!二小姐是当他还小吗?
感觉席月手怜惜地在他头上摸了摸,他心情忽然又好转起来,抬头道:“二小姐,我给您看样东西!”
飞奔出棚。少倾,在席月讶异地注视下兴冲冲跑回来,手里拿了一把弓,一筒箭:
“二小姐,您看!这是飞将军亲手做了、送给我的——”
席月接过弓箭,瞧了瞧,惊震莫名:这弓之造型选木,很明显就是飞将军李广那把大黄弓的翻版!
刷新随机男神,还能自主地送人礼物吗?
球球在脑海感受到她的询问,声音淡然:
“正常啊!随机刷新的男神,虽然神魄不全,可多多少少保留了些情感理智。你没注意到楚香帅和元嘉童子离去时对你的缱绻不舍吗?”
“对于他们而言,你是将他们从永眠中唤醒,第一眼见到且能全心依赖的人!”
“送把区区的手制小黄弓,算什么!只能说,这孩子,是真正赢得了飞将军的承认吧?”
席月捂住眼,突然觉得眼眶酸胀不堪——
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在承受缘来而聚、缘去而散的痛苦,没想到,随机刷新的男神,也一样在经受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