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蠢货......想诱骗我进时空夹缝,结果自己迷失在里面了吧?”
门罗漫不经心绕过广左,走到席月跟前。
他无异动,广左迟疑了下,没有拔剑。
门罗一根手指挑起有点愣神地席月脸看了看:“你脸伤已经好全了,还包着干什么?担心我医术不到家,让你见不得人吗?”
“不是......”
席月茫然刚说出两个字,门罗两指一弹,射出一缕劲风;她只觉脸上一凉,包扎得死紧的绷带被齐整整从中割开,片片断裂飞散。
肌肤接触到寒冬空气,她下意识用手挡住脸。
门罗手中多出面水晶镜,随手塞给她。
其他人全部围了上来,瞪大眼,一个个目不转睛瞅住她。
“小姐!小姐快拿开手看看——”
铃儿踮着脚急得团团转,不是顾忌自己身份,恨不得上爪子把席月的手扒开了。
席月用手轻触了一遍自己面部,察觉肌肤滑腻细嫩,再没有之前凹凸不平恐怖的手感,便是还惦着宫九安危,也不禁心情大为激荡——
女为己悦者容。
便是宫九浑不在意,可只要想着她这奇丑的颜,站在他身边,她就潜意识自惭形秽。
她慢慢地、一点点放下手。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瞬间呆滞的周围人成了背景板,举起水晶镜,她鼓足所有勇气,瞧向镜中的自己:
只一眼,便神魂飘荡,震撼莫名;继而,几乎要落下泪来!
——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原来炼狱天堂,只一线之隔。
收回水晶镜,她深深对门罗一拜到地,双手奉还镜子:“多谢门先生......”
应该更多夸赞对方出神入化的医术,表达自己的无限感恩之情,但现在她如坠五云雾中,说不出来。而其他人虽听到她声音略眨了眨眼睛,仍没回神。
“谢我......”
门罗意味深长地弯弯嘴角:“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若我说:接下来我会杀掉你,你还会谢我吗?”
手一招,背后古琴平平飞至手中。
席月大吃一惊,看他将五指轻轻按在琴弦上,立即横身,把尚在发呆的铃儿等人挡在身后:
“你为什么要杀我......因为宫九吗?”
“血腥大帝身边的侍女,都是一群被其蛊惑、完全丧失理智的蠢货。身为人类,却为虎作伥,以血饲主,比血族更该杀!“
门罗冷淡地目光扫过打一开始,就远远躲在一边发抖的支六:“所以,你不用谢我。因为,你的脸,不过是我小起兴趣,练手之作罢了!”
“二小姐......”
广左猛地抽出剑来,再次挡在席月身前。
“退开!”
铮琮一声,门罗拨动琴弦,一股强大力量,排山倒海,冲向席月所在方向。
席月身边,不止有广左广义,还有懵懂的铃儿、玲珑、广辰,她自己若闪开,这股力量势必让他们遭受灭顶之灾。
那结果,绝对不是她能承受的!
几乎想也没想,她不退反进,用尽全身力气,扑向门罗。
砰!
一声闷响,她感觉胸口被巨锤狠狠砸了一下,喉头甜腥,五脏六腑都给震碎要喷出嘴去;但她仗着一股狠劲,愣是捞住门罗一片衣角,二话不说,挥拳对着那张风轻云淡的脸打去——
门罗碧眼,微露讶色。
手指一挑琴弦,又一缕劲风送出。席月拳头还没沾到他发丝,就被抽得倒飞而出。
双方的对决,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
广左足尖一蹬,蹿上半空,接住席月。
不过门罗的那种超强力道,他未能完全化解,两个人一起重重跌回地面;广左被压在下面,疼得面容扭曲,却是牢牢抱紧席月,没有松手。
支六骤然蹿上去,一口黑雾,喷向门罗。门罗挥挥手,支六啊啊啊大叫着,化为一点流星,坠进路边的灌木丛中。
广义和广辰,几乎同时一个拔刀,一个弯弓搭箭,不顾性命朝门罗发动攻击。
门罗皱皱眉:“没想到你这小小侍女,身边还有这么多人为你而战。”
席月捂住翻江倒海的胸口,倒在广左身上,大口大口往外吐血。本已完美复苏的容颜,此刻染上触目惊心的一片红,反是让人看了无比心惊。
铃儿和玲珑抱住她,哭得撕心裂肺:“小姐!小姐!......”
面对又打翻广义和广辰,步步走过来的门罗,铃儿拼命伸长一只手,挡在席月跟前,哭喊:“你要杀、就杀我!不准碰我家小姐......”
门罗瞥了一眼她那只断手,终是停住脚:“你家小姐,五脏六腑移位,筋脉被震断,若半个时辰内不加救治,必死无疑。”
广左轻轻把席月放在玲珑臂弯,起身举剑,两眼血红,指向他。
门罗对着冷森的剑尖,动也未动,只淡淡说了句:“我改主意了。你让开,我救她。”
广左等人,皆是一呆!
门罗无视指住他眉心的剑,径直绕开广左。
在玲珑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地注视下,从她怀里拖出奄奄一息的席月,平放在地,摸出一颗白色药丸,纳入她口中。
大家用难以形容地眼神和表情重新打量这个人:
这......怕不是个重度神经病吧!
半个时辰后,随着席月的清醒,减少咳血次数,缓缓能坐起身,每个人都再次确定了:这、这特么地真的是个神经病!
门罗丝毫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