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姐姐好多了,”铃儿继续低头擦洗地面:“她刚出门,说要去街上买些雄黄药草回来。”
“......”席月囧囧:这种东西能靠雄黄药草吗?
你千般防范,抵不过别人万般暗害。
“二姐姐......”
席柳婉约的声音随着人飘进屋:“二姐姐,你起了吗?我看院子门没关,你房间门也没关,就直接进来了。”
席月连忙擦擦手,站起来迎接:“三妹,你怎么大早就过来了?饭吃过了吗?”
席柳一身素淡衣裳,黑压压的发髻,只插了那根绿玉簪,看上去十分清丽。身后跟着巧儿,还有席月十分面生的一名婢女。
“吃过了。二姐姐,”席柳笑着说:“我特地早早过来看你安置妥当没?差什么,你告诉我,我有多给你送过来。”
“有劳三妹挂心,都安置妥了,不用送什么了。”
席月请她坐下,让铃儿倒了两杯温茶:“就是一些细微没想到的地方,容后慢慢添补。”
面生婢女把一个食盒放在桌上,从中端出两盘热腾腾的点心:一盘梅花香饼,一盘玫瑰酥。
席柳纤手指点:“姐姐,这是我三姨娘今晨特意亲手做的。她平时就爱捣鼓这个,让我给你送过来尝尝鲜。还说以后空了,你尽管过去我那边,想吃啥,她都能给你做!“
“有劳三姨娘了......”
席月用筷子夹了一块点心,新蒸出的甜点,软糯可口,不逊于外面卖的。吃得她微眯了眼:“三姨娘手艺真好,看来我以后能常跟着你蹭点光了。”
两人一起笑将起来。席月望向那面生婢女,一张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唇若花瓣,极有姿色。忍不住赞叹道:
“三妹天姿国色,连身边的丫头都生得这般好看!她......就是越儿吗?”
只有受宠的大丫鬟,才能这么贴身跟随主子。
“二姐姐......”
席柳疑惑:“你不认识她吗?就算以前咱们很少说话,可天天请安,十回有八九回,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
席月尴尬。铃儿赶忙上前为之解释:“三小姐有所不知,上次上香,马车出事,我们二小姐摔下磕破了头,好多人事都不记得了。”
“原来......原来这样。”席柳含着怜悯握起席月的手:“二姐姐,你现在头还痛吗?要不再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用了,只是忘记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你们一说我就记起来了。”
席月又吃了一块点心:“这么说,这个便是越儿了?”
“是。”
席柳示意越儿上前给席月见礼,席月免了她的礼,又不动声色扫了眼旁边面无表情侍立的巧儿:不知当日逃难,席柳选择的是巧儿而非越儿,越儿心中是否有怨艾?
当然这是席柳自家的好恶,她不予置评。
只是,这越儿确实相貌远胜于巧儿,倘若当初城破,怕没有好下场吧?
联想到那可疑的冬儿、萍儿,更为头大。真是人多、是非多。她一介外人,都为之伤神。
送走席柳,玲珑也回来了,满载而归。
不单买了雄黄药草,还买了一个小碳炉子,几口小锅,一堆碗筷杯盏等等。好几个脚夫挑担跟在她身后。
玲珑让他们把东西归置在偏房一个小房间,付了钱,打发走才来见席月:
“二小姐,我打算弄个小厨房,以后您想吃什么,半夜饿了,都能随时开火。省得老花钱去求大厨房。”
席月点点头,又有些担心:“玲珑,铃儿好像不怎么擅厨艺,我也一般,你一个人,能行吗?”
“二小姐放心吧!”
玲珑笑道:“我以前就是吴夫人小厨房的管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是我每日开门七件事。看多了,上手多了,也能抵半个厨娘。就、就是......”
脸上一红:“我不爱杀生,怕见血,只能弄点素食。”
“噗嗤——”
席月和铃儿,一起失笑,想到之前玲珑吓撅过去的样儿,席月笑着说:“没关系,我就好点心,甜食那一口,要吃肉,大厨房端就行了。玲珑,那以后偏劳你了。”
想了想,又问:“铃儿,你以前月俸多少?”
“二小姐,我是二等丫鬟,三百钱。”
铃儿知道席月不熟悉庶务,索性说明白:“像巧儿、越儿那种一等丫鬟,半钱银子。三等丫鬟和粗使只有一百钱。”
“半钱?这么少?”
席月想起那日王老伯对她那对银丝旧镯子不屑一顾的表情,捉摸现在这个乱世的物价,盘算一回道:“这样吧,以后你两人每人每月一两,暂时这么定,以后要改再说。”
“二小姐!太多了......这、这是不是......”
铃儿惶惶。玲珑也道:“二小姐,委实不需要这么多的。我在吴家,姨娘小姐,也才三、五两!”
“没事。”席月笑:“你们两个,可是一身兼多职啊,多劳多得,理所应当!先拿着吧,以后你们二小姐我没钱了,再说。”
说起钱,便顺道问了:“玲珑,咱们还剩了多少银子?”
玲珑算都不算,立即回答:“二小姐,除去之前陆陆续续买东西用掉的,目前还剩两百八十一两六百钱。”
席月知道大头是添置首饰用掉的,微一迟疑:“铃儿,你把上次吴将军送的两匣珠宝首饰拿来看看。”
铃儿拉上玲珑,一会儿抱了两匣首饰出来,那盒子重量,看上去明显不轻。席月当时怀